孙氏说得可怜,邹太夫人却对此兴致寥寥。
虽然她如今也知道了,安翡并非欺瞒于她,而是真伤了手腕,可一想到这几日她还需再凑出几十万两银子给安珞,邹太夫人就觉得一阵阵肝疼,心中怨气难消。
她冷哼道:“我拿什么管?我又不是大夫,难不成还能给她治伤?”
孙氏闻言一噎,心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便意识到邹太夫人这是将归还物件和产业的事,都算到了她女儿头上。
他们二房可与大房不同,邹太夫人是安平桧的生母,那就是她的正经婆婆。
平日里他们二房的吃穿用度什么的,也指望着邹太夫人补贴,同时也就是仗着有邹太夫人在,他们二房才能在老侯爷死后继续留在侯府,未曾分家出去。
因此,对她们二房来说,可是万万不能得罪邹太夫人的。
“母亲,儿媳也知道自己本不该拿这事来打扰母亲的,可儿媳也实在没办法了呜呜……儿媳请了七八个大夫,各个都说翡儿根本没病没伤,可翡儿那手却着实是越来越疼的啊……说起来,这几日的事都怪安珞那个丫头!”
孙氏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安珞身上。
毕竟比起安翡,邹太夫人最恨的肯定还是安珞,有安珞这么个对比在,老太太也就顾不上再怨愤翡儿、或是他们二房什么了。
“……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大房离京,无人能照管这些产业,母亲才好心帮着理事的,这么多年也没少了他们大房吃穿不是?那死丫头现在长大了就过河拆桥,还特意把徐太师夫人找来,分明啊,就是打量着要拿捏母亲您呢!”
孙氏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邹太夫人的神色,见邹太夫人听了这话后,果然态度有所松动,便连忙又添了把火。
她又道:“那丫头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敢得罪您?哪来的底气这般无法无天?不就是仗着她有个当侯爷的爹吗!可明明二爷才是您亲生的啊!公公当年怎么就……”
“住口!”邹太夫人眉头微皱,冷声呵斥,“老侯爷的事也是你能乱说的?”
眼中却无甚真怒。
孙氏闻言瞥了眼屋中的下人,乖顺地住了口:“是,儿媳逾越了。”
她很了解自己这婆婆最在意的是什么,真可谓是每句话都说到了邹太夫人心坎上。
这么一番话下来,邹太夫人那一腔怨恨都冲着安珞和安平岳去了,看待孙氏又重新变得顺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