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集中心神,倾耳细听。
主子给他的命令,原是让他指认裴稷泽为那场刺杀的幕后主使。
可如今,主子又特意来这牢中寻他,分明是让他就此改口,另指他人为主谋!
若真是如此,接下来主子定会主动透露出那人名姓,让他知晓……
正如死士所想,尽管闵景迟听闻此言后,只拧眉沉默,抿唇不言,另一人却再次开口。
“你们当这犯人是人证,可本王也有物证!一个不过是户部的一名文官,另一个却是掌管兵马的怀化大将军。难道皇弟觉得,父皇会信那有本事放刺客混入禁军之人,是那裴稷泽,而非他王力勇吗!?五皇弟且等着看吧!”
安珞说完此言,冲着闵景迟眨了眨眼,接着便转身上演了一场“拂袖而去”的戏码。
闵景迟连忙垂眸,掩住眼中笑意,硬是在原地又站了几息,强忍着没去追安珞。
他状似无意地望了戒律房中那死士一眼,之后便也跟着离去了。
远离了戒律房,又走过一处拐角,闵景迟这才又看到了安珞。
此时,安珞已将之前脱去的那身衣裙穿好,正重新挽出来时的女子发髻。
察觉到闵景迟的靠近,安珞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边带笑。
闵景迟眸光如水,低声赞道:“安小姐之演技……着实令人惊艳。”
安珞理了理青丝,眉眼微弯:“哪里哪里,五殿下亦是不遑多让。”
闵景迟一声轻笑,见安珞已经整理妥当,两人便自然地一同向外走去。
他继续说道:“……我觉刚刚这一场戏毫无破绽,只要那死士不生疑,想来明日便会改口,指认他人。”
安珞低应了一声:“便是生疑也无妨,一次不信,那就再来一次,他一定会中计的,不过或早或晚。”
闵景迟闻言,微微偏头望去,只见身边的女子唇角微勾,一双狐眸灿若晨星闪耀,纵使周遭昏暗,她身上却自有光华四散。
“……嗯,定然。”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