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这样便好,太清观过去两年中香火鼎盛,此案又牵扯了众多官员,这查抄的银钱有多少,他们心中自会有所推测和猜想,更何况……”
尤文骥说到此处顿了顿,目光微暗,并未直言。
“……总之,你明日就这般将这布告贴出去便好。”
于青心中虽还有疑惑,但也知道自己不及尤文骥多矣,这府尹大人这样做,那自是另有缘故,他身为师爷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应了声好。
小主,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这京兆府的告示还未等贴出、时间安置受害女子的厢房也尚未出现什么变化时,安珞却是先等来了一位熟人。
“……秋兰姐姐?”认出了屋来寻他来人身份,安珞微微一怔,便赶紧出了屋门。
来人正是皇后的贴身宫人,秋兰。
秋兰看清安珞这一身男装也错愕了一瞬,但回想起春日宴上安珞所着也非普通裙装,又觉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安小姐。”
秋兰神色自然地向安珞福了福身,这才说出了自己为何而来。
“皇后娘娘今早对奴婢说,自从春日宴之后,她也许久未见安小姐了,还说怎的小姐得了她的宫牌,却也不进宫去看望她,对您十分想念,特来让奴婢来邀您进宫叙话。”
安珞亦听闻秋兰此言,略有些意外。
这秋兰既是皇后的贴身宫人,安珞见到她出现在此,自然也就猜到是遵皇后之意而来,但……这皇后娘娘为何突然要见她?
她最近也未曾从闵景迟那听说过,这皇后娘娘、或是太子殿下处有何事端……等等!
安珞突然记忆,昨日怀慈大师曾说,那些道人的生机在于她身。
要救下那些道人,就得想办法改变圣意,可安珞昨晚思索一夜,都未曾从自己身上找到什么能进言的途径,除非是去请求外祖的帮助。
毕竟徐太师身为文官之首、清流之师,他的劝谏份量极重,他若开口,圣上定然会应下赦免那些道人。
可也正因如此,她外祖才更不能随意地开这进言之口。
圣上如今本就是因为太清观一事迁怒道门,有已经明言下令,这时徐太师若去劝谏,纵然心中坦荡,也不免有以势迫君之嫌。
圣上即便应下,心中怒气也是难消,难免就可能对他外祖生出几分不满,给日后埋下麻烦。
是以,安珞并不想将徐太师府,卷入此事之内。
或许……今日皇后娘娘召她进宫,才是怀慈大师口中的“生机”,此事她真正改变圣意的机会。
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安珞向秋兰回了一礼:“秋兰姐姐还请稍候,容我先去换一身衣裳。”
上次春日宴也就算了,虽晚间也有宫宴,也毕竟主要还是游园,她穿得随意一些倒也没什么妨碍。
今日却是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这一身男装就有些失礼了。
“不急不急,安小姐自去,奴婢等您便是。”秋兰应道。
安珞又向秋兰略施了一礼,先找了一时仁堂的伙计,请他帮忙带秋兰寻一处偏厅稍坐。
再去寻了两位官差,请他们在她离开期间,守卫厢房这边的安全。
接着又去叫回了尚在跑步的绿枝,换了裙装后、让绿枝为她梳了女子发髻。
而今一想,还真是多亏绿枝来此之时带了这许多东西,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整理好仪容后,安珞这才将绿枝又赶回去,让绿枝继续跑完剩下的几圈。
绿枝人虽蠢了些,但是对她吩咐清楚之事,却从未有违背,因此安珞倒也不担心自己不在、绿枝便会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