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三表哥这话……倒似是两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安珞心中记下了此事,准备晚些时候找人打听打听这其中原委。
只是这等子私事,若非亲近之人、怕是也无从知晓内情……或许她可以去找闵景迟问问。
打定主意后,安珞便也不准备再与徐煜多言些什么,可转念之间,却又不自觉想起上一世时,六公主和亲北辰、她这三表哥迟迟不肯娶妻之事来。
她转眸望了一眼徐煜,略想了想,还是又开口说道。
“……还有不足半月,那北辰使团可就要到达京城了。”
安珞微微垂眸,指腹在手中壶矢的尾羽,一路划到矢尖。
“为首的北辰三皇子叱罗那,可是还尚未婚配。”
徐煜本是还沉浸在二人刚刚的交谈之中有些郁郁,忽闻安珞又说起北辰使团之事、顿时略有些奇怪。
“嗐,来就来呗,京中每过个一段时间、总会有别国使团到访的,像是那南离,还每年都要来送朝贡呢,就算那北辰的使团是少见一些,但珞儿你自小在边关长大,应该也见过北辰人啊,实在也没什么特别。”
徐煜挥了挥手,没有听懂安珞话中的深意。
看着这不开窍的徐煜,安珞略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指尖在矢头上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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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南离每年向我国朝贡,那是因为南离是我天佑的属国,每年来京的使团也都是由南离官员组成,唯有七年前,当时的南离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南离王,亲自前来京城朝贡,求娶了我天佑的二公主,以固两国之好……而今,这北辰三皇子、也亲自率使团前来。”
徐煜听到此处、这才渐渐听出了安珞话中含义。
他有些发怔,愣愣看向安珞,却见安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壶矢微举,轻声又言。
“虽然如今,六公主和七公主都尚未婚嫁……可若以长幼而论,三表哥觉得,这选中和亲的、又会是谁?”
咻——啪!
一道虚影自空中飞过,那壶矢如箭一般、直直飞入了壶内。
安珞这一掷用了几分力气,那矢上的劲力落到壶底,立时便砸出了一声脆响,也让徐煜心上一紧,似是也如那壶一般、被砸中了一下。
安珞没有再言,只静静等着徐煜缓过神来。
几息之后,他才终于再次开口。
“可北辰……北辰并非是我天佑的属国。”徐煜的声音有些微的嘶哑,“即便是那叱罗那开口,圣上也不一定就会同意的。”
安珞摇了摇头,垂眸说道:“正因为北辰不是我国的属国……当今乃是仁主啊。”
仁主爱民,绝不愿轻易再起战事。
然而北辰一国狼子野心,即便是应了他们这和亲之请……这战事也终究是会来的。
安珞心中微动,复又抬眸望向徐煜,就见他面上神色几变,焦躁、挣扎、再是迷茫。
其实此事的重点,倒并不在于那并不在于那北辰三皇子身上。
重点是她这三表哥……他当真敢赌吗?
还没等来徐煜想清楚答案,安珞便听到有人向这边找来。
她转头望去,发现是徐老夫人身边的妈妈、来寻她去徐老夫人院中的。
“外祖母不是要歇晌吗?怎的才这么一会功夫、又想起来寻我了?”安珞略有些意外。
那妈妈笑笑,向安珞恭敬行了一礼道:“许是今日姑娘来,老太太太高兴了,这躺了半晌也没什么睡意,便差了奴婢来找姑娘前去说话。”
徐老夫人的请,安珞自无不应,眼见那边的徐煜还陷在思绪中不可自拔,显然也没心思再研究什么投壶,安珞便也就打了声招呼、离开花园,随那妈妈去到徐老夫人院中了。
到了徐老夫人院中,卫氏已经离开,徐老夫人则是斜靠在榻上假寐着。
听到下人们报安珞到了,她这才睁开眼,伸手招呼着刚进到屋中的安珞、去她身旁。
安珞应了一声、也没有推辞,祖孙两人便一同靠在榻上,聊起了闲话。
安珞之前向众人讲述她这段时间的经历时,并未提到花朝节之事。
此时祖孙两人独处,徐老夫人也就又向她问起、花朝节灯会上都发生了什么,以及前段时间那些传言之事。
那些什么安珞落水被齐王所救、坏了闺誉的流言,她自是根本不信,但多少也还是担心外孙女被那些流言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