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清和道前后共找过我三次,第一次和第三次找上我的,都是那给我下蛊的黑衣人,而第一次交涉时、我也追问过到底是何种药材,所以在他们第二次来找我时,虽是换了另一人前来、却也带了那要我们运送到肃南之物,希望能让我相信这只是普通的货物,以此来将我说服。”
古四海一边解释着,一边又坐起身,伸手指向屋子另一边的书架。
“我虽不认识药材,但当时却直觉此事有诡,因此回来后便将那‘药材’的样子画了下来、找了几名大夫来辨认,那几位大夫却都说不识……劳烦安小姐,第三行第七本书内,就夹着我当时画下之图。”
安珞闻言、起身走向书架,按照古四海的指引,找到了他口中的那张图。
“这是……药材?”安珞望着图上的画作微微皱眉。
她上一世学医之时、已经是在她目盲之后,因此学医的过程中能依靠的也只有耳朵和手。
医理和医书可以听师父口述,把脉、施针这些,可以通过触碰来感受,可对于各种药材的辨识,她却是因为目盲、而无法仅依靠外观来辨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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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她认识药材,她的师父都是先一遍遍用语言来描述每种药材的外形,再尽量找来实物、让她触碰、摸索、嗅闻甚至品尝,以此种方法来教会她认药。
虽然这办法、只是因为她上一世目盲才想出的替代之法,可到了这一世她重生、恢复视力之后,每看到一种药材,便能马上根据记忆中的积累、对应认出那药材是哪一种。
是以,安珞并不觉得,自己认不出手上这陌生的、对应不上她记忆之中任何一种药材的图画,是她学艺不精的缘故。
更何况古四海之前也寻了大夫来辨认过不是吗?同样也认不出。
能让几名大夫都辨认不出的药材,就只有两种解释。
要么、便是珍贵无比,因其本身稀有而难认,要么,便是这东西原本就并非是药材。
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可能!
但这珍贵稀少之物……能一车车的、多到要像货物一般去运送吗?
听到安珞这一问,古四海也摇了摇头。
“安小姐医术高超都辨认不出,古某就更是不知了,只是……”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古某还有一处生疑,但也仅仅是怀疑、不能确定。”
“大当家但说无妨,此时事关重大,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安珞回道。
古四海点点头:“是……是那清和道第二次找上我时,因为换了一人,所以我当时曾问过,为何这次来的、不是上次见面之人,那人当时答得含糊其辞,但古某直觉……似乎是那‘药材’的缘故。”
药材的缘故?
安珞微微垂眸,屈指在桌面上轻敲着思索起来。
清和道找上古四海这件事最大的疑点,就在于清和道并可冒着节外生枝的风险,也不愿用自己的渠道、全部用自己的人手来运送这“药材”,那自然就是有不能这么做的理由。
她虽与古四海相识不久,却也发现这古大当家同样是个聪明机敏之人,那么对于古四海说的这番直觉,安珞也就天然地相信了几分。
若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按她的目前的了解,清和道善用蛊,从太清观的情况来推断,这清和道之中怕也不乏一些被蛊、或是毒所控制的教众。
这第一次早上古四海的那清和妖道,也正是第三次与他对赌、携带蛊虫之人。
而这世界上能达到操控目的的毒或蛊,一定是平日里潜伏在体内,需要某种媒介来引发、或抑制其发作,正是依靠这样的机制,那操控者才是将被操控者的命握在自己手中、使其对自己唯命是从。
若从这一点考虑,会不会……是那清和道要运送的“药材”,就是这样的媒介,身有蛊虫之人不能接触?所以第二次带着药材找上古四海的、才会换了人选,所以清和道才会需要另外一条渠道,隔绝开那“药材”、与其他运送之物?
有了这样的猜测,安珞便向古四海要走了他所画的那一张图,又向古四海仔细询问了那味药材的颜色、以及所有他还记得的细节之处。
再是一番交谈之后,安珞又询问了一些有关古四海中蛊的事,一切都问过后,她便给古四海再次诊了脉、开了新的调理方子,便从庄上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