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猜到土浑力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安珞顿了顿,又望着杜翎远微挑了挑眉、继续道。
“不过靖安司一向只管与别国有关之事,既然今日是杜司长带人来寻我,自然也不难想到是为了什么,否则……这来的就该是京兆尹和尤大人才是,也劳烦不到杜司长您啊。”
听出了安珞话中的调侃之意,杜翎远微微抿唇、暗暗瞪了安珞一眼。
瞪过之后,他便只冷哼一声,倒未再对安珞反驳回去。
他掸了掸衣角、只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既然安小姐已经知道本司长来此是为的什么,那就烦请安小姐随我们回靖安司走一趟,把此事交代清楚吧。”
杜翎远如此态度、倒是让安珞有些意外,她本是因着两人之前的几次见面和交谈、对杜翎远衅弄惯了,却没想到今日杜翎远竟没有反唇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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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当着她爹的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安珞心中不解,却也只是颔首先应了下来。
与她爹说了声自己去去便回后,安珞便就随着杜翎远出府、坐上马车去往靖安司。
这马车是杜翎远特意从靖安司驾来、配给安珞的,他与其他几名靖安使、则都是骑马而行。
马车离开侯府后,安路坐到窗边,抬手将窗帘些微掀开一个口向外望去,正见到杜翎远驱马并行在车旁。
察觉到安珞的动作,杜翎远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回头去,倒是并未对她这番举动说些什么。
安珞之前出门时就带了帷帽,回府后也是直接去见了杜翎远、再一同离府,并没改换什么装扮,因此眼下也同样是带着帷帽,即便是掀开帘子张望、倒也不怕被街上百姓认出身份。
而见到杜翎远就行在车窗旁,安珞便也又想起了土浑力之事,她干脆直接开口问道。
“杜大人。”安珞低唤了一声,“那土浑力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杜大人能否与我仔细说说?”
杜翎远闻言,牵缰的手微微一顿,于马上转头、垂眸向窗边望来。
他又是低哼了一声,冷淡说道:“安小姐这话问得倒是不客气……看来是真没把自己当我们靖安司的外人了。”
安珞自是知晓,杜翎远将她带去靖安司问话这个过程中,她所处的应该是一个类似嫌犯的身份,按理来说这话她就不该问,问了杜翎远也不会答。
不过从杜翎远今日的这诸般表现来看,安珞很确定这人也没真拿她当个嫌犯对待,什么带走问话之类的、估计也仅仅是走个流程。
但他话中这什么外不外人的……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安珞总觉得这杜翎远今天,不管是态度还是言语,对比以前那副倨傲的模样、都显得古怪异常。
不过还不等她想明白、杜翎远今日态度大变的缘由,就听到对方又说道。
“……昨日宫宴结束时,圣上说北辰使团这一路舟车劳顿、北辰三皇子又身体不适,便让北辰所有人先好好在驿馆休息,一切事应皆等三日后再说,此事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自是记得。”安珞点了点头,“那叱罗那昨晚搞出那一关又一关的比试,本意便是想给我们天佑一个下马威,在之后的商谈中占据优势和主动,而圣上让其休息这三日,便也同样是要冷落使团的意思,也是为了后面的交涉之谋……是叱罗那借土浑力出事之机、要求面圣了吗?”
见安珞三两句话,就分析出了圣上与北辰使团间、这番拉扯的深意,有更是准确猜到了事情的走向,杜翎远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亦是微微颔首:“没错,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叱罗那进宫面圣,说是……那土浑力死在了驿馆里。”
“死了?!”安珞微微一怔。
她虽然猜到了土浑力服食蛊毒后定会反受其害,却也没想过这反噬来得如此之快,从昨晚到现在尚且还不足十二个时辰,土浑力竟已然殒命。
她又问道:“可有找仵作前去看过?知道他是因何而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