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这婆子也是护主心切、误会她要对陶夫人不利才会如此,倒是比那边的陶文哲不知重情重义了多少,她也就没有跟这婆子计较。
被甩回前方的婆子趔趄着打了个晃,倒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身形、竟恰好又回到了刚刚所站的、陶夫人身前的位置上。
一冲不中、反被甩回原处让着婆子也有些发懵,再看倒面前依旧不动如山、缓步走近的安珞,这才面上一白,也终于意识到刚刚想凭自己阻止对方的想法、根本就只是妄想。
她那般不留余力的以头一冲,其实本就做的是搏命的打算,毕竟若未能撞中、摔去别处,保不齐这一颗脑袋也撞开了瓢、命丧当场。
不过若真是如此,这京兆府必然也不敢在逼死一条人命的情况下,再继续强抢小姐的尸身,她这条命也算死得其所,能全了自己的护主之愿了。
然而让婆子没想到的是,就算她这一冲是带来求心之心,可是以安珞的那般武艺,只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地让她连死、都死不成的。
谋划失败的懊恼、与劫后余生的后怕同时萦绕在婆子脑中,力竭后的脱力感也让她浑身发软,没能立刻缓过劲儿。
而也就是在这会儿功夫,陶夫人和陶文哲却率先反应了过来。
陶夫人一把便死死抓住了重回到自己身边的婆子,本就哭得浮肿的面上又白了几分、又涌出更多泪来。
陶文哲也在转瞬间洞悉了婆子的打算,心中顿时气恼与恐慌混作一团。
他气恼是气恼这刁奴竟如此大胆,竟真敢去这般冒犯和算计安家大小姐!
而恐慌,则既是恐慌事态险些变得无法控制、幸好安大小姐成功将那婆子拦下,又恐慌安大小姐怕是也看穿了那刁奴这作死的把戏,说不准就会迁怒陶家!
这般双重的恐慌下,陶文哲既想说些什么找补两句,又怕真说了什么反提醒了安珞,一时间竟徘徊不定,嘴巴张了又张、也没能说出个什么。
而就在他犹豫的这几息间,安珞已经走到了陶夫人面前。
待到安珞在陶夫人与那婆子面前三步处站定,婆子也终于缓过神来。
她仍不懂那外面市井相传的、这安家小姐的武艺究竟是高到了何种地步,但刚刚那被轻易化解的搏命一冲却让她明白,她想靠自己去阻止安珞,却无异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她看着安珞沉默了两息,转身直直向着自家夫人跪了下去,如陶夫人护住陶小姐尸身一般、将二者全部死死护进了她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