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舍近求远的一招,这才总算化解了这一番攻势,却也让那旁观之人就此、深信不疑!
是了,这等奇诡的兵器、古怪的招式,用得好自然是如虎添翼,可掌握起来又谈何容易?
若没有多年的钻研练习,那不过也就是一个唬人的花架子,些许不明留下的破绽、就足以致命!
这安珞今年多大?不过就是个方及笄不久的女子,纵然她在射术、枪术上都有些天赋,难道还能在这剑之一道上也有如此造诣?
今日,他便要通过她自己这古怪剑招的命门,要了她的命!
——咻咻!
又两声短促而坚定的哨声后、对面那四人再次故技重施,而安珞也终于见到角落那人、如她预计般开始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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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为首之人一直龟缩在角落、随时都准备着撤退,即便是安珞也实难快速摆脱面前这四人的纠缠,将那为首之人留下、或是在这样的暴雨里追踪到他。
但好在,这为首之人也动了要将她诛杀在此的念头。
她只需要给对方提供一个“机会”,一个他能看到的、杀死她的希望,那对方便自然会在他自己心念所想的驱动下、主动靠近于她!
而想要对方无知无觉的步入她的圈套,那就还需要她、再演一出戏给他。
这世间越是狂妄刚愎之人,就越是只相信自己。
她刚刚若是真将软剑失控弯折一幕重现,恐怕对方只会因为此番验证得太过顺利、反对她更生出怀疑之心。
可若她……直接跳出他做的这一局呢?
她根本不再与这夹击之招对方,反是对重现刚刚那失控一幕避之不及,那对方便只会更加确信自己之前看到了对她不利的事实、而非是她精心布下的算计与陷阱!
以虚为实、以虚御实,所谓兵者诡道,比起让对方相信她,不如让对方相信他自己。
早在他做下这一局之前——他便已身处在她的局中了!
眼见对方已经上了钩,安珞自然要将这饵再放得久些、也让这钩能埋得更深。
她一边继续避而不战,不正面对抗那持续不断、从两侧夹击而来的剑招。
一边又佯装着受到了对方这种针对性攻势的影响,剑招的节奏正一点点变得紊乱,似是已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一样。
她的这一番表演、更加消除了那为首之人仅存的一点戒心,在安珞与四人交手的同时,他也握紧了手中的短刀、离开了那角落,借着夜色、阴影和雨幕,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一方战场。
而安珞也有意地保持着自己的视线、全程只落在面前那四人身上,未曾转向侧后方分毫。
这番表现既符合她眼下力不能支的状态,也能给那为首之人更多地“机会”,让他更放心大胆地靠近于她,伺机要抓住她的破绽、一击必杀!
……不过这一场谋划中,究竟谁是猎人、而谁又是猎物,他真得分得清吗?
虽然视线没有再望向侧方,但声音却已经让安珞将周遭的一切洞察。
听到雨幕之中、那人已经快潜行到她的身旁,安珞心知——时机已到!
面前又是同样的一招从左右袭来,经过刚刚十数招的配合,四人如今已是能四剑齐出,双左双右、双上双下,四柄剑交错结成了一方剑网,欲要将安珞所有的剑路彻底封断!
在这般攻势下,安珞也终于是势穷力蹙,手中之剑再无可避、也再无可逃!
锵锵锵锵——
随着一连几声的碰撞之音响起,安珞的软剑也被四柄长剑死死架锁在了中央,连带着她躲闪的脚步、也被迫停滞了一瞬。
而也就在这一瞬,那黑暗中的潜行靠近之人、也终于露出了毒牙!短刀闪着寒芒、从侧后方狠狠捅向了安珞的心脏!
铛鞥鞥鞥——锵!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乍然响起,本以为是无懈可击的一刀,却不想竟还是在最后关头被剑身格挡!
那面具之下难以置信的鹰眸猝然睁大,却又在下一瞬被一击鞭腿狠狠踢到了脸上!
巨大的力道使那为首之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向后方摔去,直撞上身后破损的窗棂、险些整个人从窗口栽仰进房。
这一腿带来的眩晕让他整个人有一瞬的恍惚,但马上便又被无止境的耻辱和愤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