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嘴里衔着草茎,坐在路旁一块石头上,他脚下是破洞的草鞋,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粗布衣,脸上、手上乌漆嘛黑,眼神呆木,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洗了,一绺一绺的,散发着馊臭的气味。
水猴子周宁和另一个人歪靠着石头,和秦桑差不多打扮,活活三个同病相怜的难民。
这个人名叫郑坤,跟着白江澜学武多年,也是当年秦桑在船上见过的其中一人,现在和水猴子一样加入血衣楼,成了秦桑下属。
这一年,秦桑谨守原则,立下功劳不算多,但架不住他情报准,几次关键情报帮助大军破关,名字在王爷那里也挂了号。
加之上面还有郡主罩着,短短一年就在血衣楼爬上高位,现在是兵坛的副堂主之一,而堂主之位一直悬而未决,就是给秦桑留着的。
秦桑抬头看了看日头,默算着时辰,看似呆滞的目光其实始终注意着和宁县城的城门。
这条大路一直连通到南边儿的都陵县,路上成群结队的难民,不仅是和宁县的,更多是从都陵县沿路逃过来避祸的。
东阳王大军共分两路,西路大军由东阳王亲自率领,麾下是镇水王主力和在颖南郡招降的兵马,已在昭阳郡拿下不小的战果。
东路大军却被拦在都陵县城下,已经和伪帝守军对峙了两个月,不得寸进。
都陵县地势险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被称为平山郡和江州的咽喉。
拿下都陵县,整个江州再无险可守,作为平山郡三州中最大、最富饶的一州,一旦江州易手,意味着平山郡距离沦陷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