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好奇问道,他带着面具,做足了伪装,还以为东阳伯将他的事迹告诉琉璃,琉璃已经知道他有一对儿凤翼,精通雷遁。
琉璃默然片刻,嘴唇轻启,“剑意。”
秦桑恍然。
《元神养剑章》剑意独特,世间绝无仅有。
既然琉璃后来找过他,肯定知道他修炼的是这门功法。没想到琉璃能这么快认出剑意,联想到他。
秦桑点点头,看了琉璃一眼,有些犹豫,嗫嚅了一下,“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短短二百年间,紫微宫又开启了两次,间隔一次比一次短暂。”
他语气微微一顿。
琉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双唇紧紧抿起,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盯着秦桑。
被琉璃这么盯着,秦桑倍感压力,心中轻叹,“最后一次,紫微宫……不知什么原因,内殿变为仙宫本貌,整个飞升了,已经脱离此界,包括天山、包括青铜殿,所有的一切……你师父即使从那场变故中活下来,也已经不在此界。”
说罢,他苦笑一声,“你须记得立个誓言,不要将此事外泄,不然北辰境从此难安。”
他自己倒是不怕心魔反噬。
秦桑说罢,没听到回应。
死寂无声。
琉璃的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脸色煞白。
在这一刻,她的双眼彷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眼神空洞地看着北方。
没有泪水,但秦桑感觉到了浓浓地悲伤。
他对琉璃了解不多,但能深深感受到她们师徒之间的感情,彷佛是救出师父是她此生唯一的执念。
可惜……
天道无情,历来如此。
琉璃久久不动一下,近似冰凋。
秦桑担心她被自己这番话弄得走火入魔,轻咳一声,道:“你师父本身修为通玄,被困在魔洞,外面有魔洞古禁、青铜殿古禁、黑塔古禁和天山上的重重仙禁。这些原本是限制,但在那时相当于四层保护,你师父说不定不仅毫发无损,还能因祸得福,趁机脱困,在上界看到更美丽的风景,更广阔的大道!这可是逆天的机缘,和她相比,我们都身处囚笼之中,大道断绝,前途未卜,不知何时才有挣脱藩篱那一天……”
虽是劝慰之言,确实包含了秦桑一些真实想法。
毕竟,紫微宫没有当场四分五裂,飞升之时,大半仙宫保存下来,说不定就有某些特殊的地方,躲入其中能够逃避冲击,借机偷渡。
可惜,仙宫飞升来得太突然,而且众人的精力被玉骨魔头和飞升台牵扯,没机会探查。
琉璃僵硬的眼眸终于转动了一下,蓦然多了几分神采。
“谢谢!”
她的声音有些艰涩,却蕴藏希望。
秦桑笑了笑,“你可以换一个条件。”
琉璃抬头望天,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倾诉,声音有几分飘渺,“我本无依无靠,师父将我带走,如师如母。我清楚地记得,那一晚,一弯新月、万点辰星……”
秦桑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他抬头看了眼天边。
影动星河近,月明无点尘。
“呼!”
琉璃轻舒了一口气,重振精神,“除圣地观礼,以及《九冥归阴玉章》,你还有什么要求?”
“让我再想想……最好能进玄天宫宝库,任我挑选。”
秦桑微微一笑,见琉璃不准备再提什么条件,干脆利落将冰匣递了过去,“仙子开始吧!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这样就能换取冰魄神罡,已经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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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得的。”
琉璃回道。
她没有推拒,接过冰匣,左右看了一眼。
“随我来。”
秦桑带着琉璃,进入岛屿中心,开辟了一座洞府,进去之后,又布下禁制阵法,然后和琉璃相对而坐。
琉璃盘膝坐下,将冰匣平放于身前。
接着,她从芥子袋拿出一物,递给秦桑。
秦桑接过,便觉一股寒意从指尖直透内腑,经脉险些被冻僵,低头一看,是一个锦囊般的白色口袋,用一根根透明的冰丝编织而成,里面沉甸甸的。
琉璃解释道:“这是师父当年用冰魄神光炼制冰蚕丝,编织的冰魄袋,可存放冰魄罡英,师父留给我的冰魄罡英所剩不多,这里面是半数,足够你为身外化身筑基。”
秦桑点点头,毫不客气收了起来,然后安静旁观起琉璃的动作。
洞府静谧。
琉璃闭上眼睛,气息趋于平稳,最后只余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双掌张开,平放于冰匣上方。
秦桑耐心等着。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外面天光大亮,琉璃神情疲惫,似乎消耗不小。
陡然间,秦桑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他低下头,凝目看向琉璃的指尖。
那里虚空平静如故,但他切实知道,琉璃已经运转起冰魄神光神通,察觉到了细微的波动。
“好奇特的神通!听起来,她这门神通好像还没有大成,等大成之后,恐怕我在中招前也难以察觉,好生犀利。她这么久没突破元婴中期,难道是将大部分精力用在修炼冰魄神光?”
秦桑暗自猜测。
这时,他注意到神秘冰匣表面的封印有所松动,随着晨烟的动作,透明如水的气息丝丝缕缕,从封印的缝隙里渗出来。
见此情景,秦桑啧啧称奇。
那个叛徒如果有琉璃的手段,早已经拿到圣物,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最终,这些气息汇聚成一滴水珠。
琉璃伸手托住,凝神体会一番后,怔怔不动。
秦桑看出端倪,小声问道:“这个……不合用?”
琉璃点头,语气没有波澜,“不契合。”
秦桑有些挠头,他不清楚琉璃想干什么,提不出什么好建议。
不过,他看得出来,琉璃应该是在寻找某种冰寒之道的宝物,大概率是为功法秘术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