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状如疯癫,弥漫着疯狂的意味。
那条靛蓝色的毒河上方,忽然闪出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穿色彩艳丽、花色繁复的长袍,衣服上的装饰也复杂到了极点,却丝毫不显杂乱,有种异样之美。
此人容颜极美,雌雄难辨,眉宇间冷峻和柔媚共存。
正是大名鼎鼎的毒王,万毒山门主!
另一人在河面上健步如飞,脚踩河面,如履平地,没有任何水波产生,比之毒王丝毫不慢。
此人身高七尺,丰姿英伟,头顶戒疤,竟是个和尚。
和尚和毒王恰好处于两个极端。
他身上只有一件百衲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佛珠都没有,百衲衣也有些老旧褪色。
行进间,和尚步履不停,双臂自然摆动,丝毫没有吃力之感,似乎只是随意而为。
他的手大如蒲扇,手指皮肤粗糙,关节隆起,分明是一双干粗活的手。
外人看到和尚,定为认为他是一位苦行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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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随本座走了这么久,且看南疆环境,可比西土恶劣?”毒王的声音有种阴柔之感。
和尚法号怀隐。
怀隐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南疆灵气充沛,仅此一点,西土远不及矣!”
毒王轻呵一声,道:“南疆比之中原腹地,又有不如,竟还能远胜西土,都道中州乃是世间锦绣汇聚之地,看来不是虚言,易地而处,本座未必能修到现在的境界。待本座有闲暇,也要请禅院送我去西土游历一番,看看外域世界。”
见怀隐不语,摆头似乎在寻找什么,毒王又道:“大师稍安勿躁,你我走过的地方,不及南蛮二州万一。此番因本座之事,导致大师错过盛会。哪怕倾尽全宗之力,本座也要帮大师找到那件灵物。”
“有劳道友费心,”怀隐道谢。
毒王不无感慨地说道:“如大师这等顶尖体修,本就能够克制毒功。待大师炼化那件灵物,不仅神通大成,还能平添几分克毒能力,本座只能甘拜下风了。”
“道友毒功盖世,贫僧区区小道,何足挂齿。贫僧所需之物虽生长在烈毒环境,却是出污泥而不染,与毒道无关,”怀隐解释道。
“哦?却是本座先入为主了。”
毒王意外,自陈不足,刚要再说什么,忽然心生感应,遁术暴涨,瞬间出现在河面尽头。
他方站定,怀隐便步虚而至,无风无声,唯衣角摆动。
毒王暗自凛然,一言不发飞到河面中心上方,右手向下,伸出食、中二指,插向河面。
紧接着,两种毒河的颜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消失,而毒王洁白如玉的手指分别被染成靛蓝色和粉红色,但立刻便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河水倒卷,从中间开始向两侧分开,露出河床。
毒王和怀隐落到河底。
环顾四周。
怀隐忽道:“此人未出南州!贫僧之前便有所怀疑,此人留下的破绽太多了。想来是被道友追得太紧,来不及做精细的布置,露了痕迹。他既然想将我们引出南州,说明他定然仍在南州!”
“大师此言有理!不知南州有什么值得那贼子留恋,回去找找,或许明长老他们有所发现。”
毒王轻轻颔首,并不意外,显然也有所怀疑。
对他们而言,有时候做判断仅凭这点儿怀疑便已足够,不必非要找到充分的证据。
二人擦着蛮州的边儿,又回南州去了。
……
腾龙崖。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灵符一张张翻开。
诸无道边驱使玉印和灵符,边解释道:“若集齐全部五相令,可以直接锁定无相仙门的位置。老朽虽仿制了两枚,和本体存在很大的差距,而且有道友不懂无相仙门的功法,还需要借助其他手段。”
他边说边点指如电,灵符纷纷在他指尖爆燃,化作一团团光焰,飘向腾龙崖的各个角落,无处不在,恰似银月周围的繁星。
腾龙崖里的光芒越来越亮,最后到了刺目的程度。
在明亮到极点的光线里,已经看不清灵符显化的光焰在哪里,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并和玉印产生了联系。
光线聚拢成一根根有如实质的细线,源头便是玉印,向外发散,连接每一团光焰,在腾龙崖里编织出复杂的光网,覆盖每一个角落。
他们身处光网之中,感觉到奇异之力在细线之间流动,光焰和玉印浑然一体。
诸无道让玉印维持不动,低喝一声:“诸位,祭起五相令!”
一声令下。
众人不敢迟疑,立即收起杂念,依令行事。
五枚五相令,按照五行方位,本该是手持土相令的背剑人居中,作为阵眼,其他人围绕他而站,各就其位。
因五相令缺损,有两枚仿制,导致阵法之力不均,诸无道按照五行相生相克进行调整,以他为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