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奕使闪身至二人中间。
云威也收了神通,神情中有些不甘,但也懂得愿赌服输的道理,还礼过后,犹豫了一下,道:“非是贫道夸大,这门消元秽咒乃是贫道师门真传毒咒,一旦毒咒侵入五脏,无药可解。道友身中此咒,若察觉异样,切莫托大,尽快设法解毒才是。”
秦桑微怔,此人倒是光明磊落,“多谢道友提醒,贫道省得。”
毒珠能操纵五变灵虫的本源之毒,自不惧区区消元秽咒,毒咒之力入体便被毒珠吸摄一空,未曾伤到秦桑分毫。
即便没有毒珠,施展出灵木之躯的秦桑,抵抗烈毒能力也非同一般,云威落败是注定的。
这时,一直不苟言笑的游奕使突然插话,“我曾亲眼见过云山道友施展消元秽咒,肉眼看不出威力高低,但远不如道友现在使来诡谲。”
云威自谦道:“云山师兄的道行远高于贫道,贫道只是侥幸得了点儿机缘。”
“听闻前段时间贵派在具山治北部找到一处道门古迹,收获极丰,看了传闻是真的了,”游奕使深深看了他一眼。
云威叹道:“所得之物不过几个残卷,只能对门中传承修修补补,无法摆脱窠臼,遇到清风道友这样的对手,贫道还不是束手无策?”
说罢,云威对游奕使道了声叨扰,又对秦桑道:“后会有期。”
说罢,大步离开。
秦桑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心道蝼蛄山好像擅长毒道符咒。
他想到自己的毒珠。
平时对敌,只能悄悄放出毒珠里的烈毒,效率低下不说,很容易被对手察觉,功亏一篑。如今只有《天绝荡魂神针》一门毒道大神通能够运用烈毒,还有很多潜力可以挖掘。
以后有机会,不妨和蝼蛄山接触一下。
思忖间,秦桑随九天游奕使回到大殿。
游奕使沉吟道:“道友乃是力道修士,这道法召本不太适合道友。不过我们有言在先,贫道也不会阻止,道友切记小心行事。”
说罢,游奕使将法召交予秦桑。
秦桑看罢,大为意外,“采药?”
不是要他去猎杀鬼方国的妖帅,也不是为道庭行机密之事。
相反,任务出人意料的简单,只是让他去采一株灵药。
但简单不代表容易。
灵药名为化梦四时花,法召上写明生长在一个叫瑰蝶山的地方。
瑰蝶山乃是具山治境内的大型山脉,却是坐落具山治东部边境,和鬼方国接壤。
法召上更是毫不讳言,此地已经被鬼方国纳入版图,分封给妖侯。
秦桑皱眉问道:“这株化梦四时花难道是鬼方国某个大妖魔的禁脔?”
从大妖洞府盗药,无疑是取死之道。
“瑰蝶山位于一位妖侯的封地内,但较为偏远,且此灵药应该还没有被妖魔发现,否则早已被采走了。此灵药成熟之后,每天在特定的四个时辰,会在一定范围内移动,可谓神出鬼没。其实我们也不能肯定瑰蝶山是否存在化梦四时花,是通过某些迹象做出的推断。道友抵达瑰蝶山,须先确认此花存在与否,若是事不可为也不必勉强,带回确切的线索,灵虚前辈也会付出相应的报酬……”
游奕使先是将化梦四时花的特性解释了一番,又交给他一枚玉简。
玉简内记录了一条抵达瑰蝶山的路线,竟然还有对瑰蝶山附近妖魔的标注。
不过,游奕使有言在先,这张堪舆图非是近期绘制,局势多变,不可奉为圭臬。
停不多时,秦桑辞别。
九天游奕使一直目送秦桑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转身返回内殿。
秦桑在门外招来一只灵兽,回到洞府,祭出法召,又取出堪舆图,沉思起来。
这些年,他注意搜集具山治的信息。
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在这里停留很久,因为道庭两治并不适合散修。
狭义上的具山治,是指以道庭、鬼方国陈兵对峙之地为中心,东西狭长的一片区域,具山治修士形象地称之为黄泉道。
顾名思义,这里是双方大战次数最多的地方,曾经血流成河、尸埋成山。
鹤鸣山便在黄泉道内,秦桑斩杀虎妖的地方和星谷算是黄泉道南北两侧的边缘。
实际上,和真正的具山治相比,黄泉道的范围不算广阔,仅相当于中茂治十之二三。
曾经的具山治乃是两治双山中最广的,据说比中茂治和白石治加起来都大,黄泉道更像是专门给道庭和鬼方国留出的战场。
双方不是没想过整合具山治,步步为营,占领全境,威逼敌人腹地,事实证明都失败了,挡不住对方的反扑,渐渐形成今日这种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