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吗?”
小五仰起小脑袋,表情中闪过一丝期待。
秦桑心中微微一动。
小五很聪明,肯定已经察觉到,秦桑几乎从来不让她离开身边。
她应该早就在思考了,并主动去改变。
最近变的活泼,想要主动亲近师弟的态度,以及画画时隐去杀戮的场景,就是她的尝试。
很笨拙,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但无疑是向好的方向转变。
以人性压制魔性的策略初见成效,尤其能让小五主动意识到,更是难得。
小五现在拥有的人性,对魔性的压制效果有多大?会不会脱离这种环境,或者遇到刺激,魔性就会重新占据上风?
这些是秦桑必须考虑的问题。
不过,小五既然已经有意识的去控制,秦桑觉得可以选择相信她,适当放松放松。
不至于一点儿微小的刺激,就令她凶性大发,故态复萌。
而且,小五并不会离开太远,只是去山下的学堂读书,他会一直关注着。
“当然可以,”秦桑摸了摸小五的头顶,肯定道。
器灵蜕变成小五之前,可能存在了几百上千年,不过那些记忆都被魔性消磨殆尽。
可以将小五看成未经世事的童子,和学堂里的蒙生算同龄人。
收玉朗为徒,和小五做伴,效果甚至超出了秦桑的预期。
将小五送进学堂,不仅能读书,还能交更多朋友,正是孩子应该做的事。
玉朗听到师父不仅没有训斥他,反而要让师姐和他一起下山读书,不由大喜,扒着缸沿,兴奋道:“可以的!我刚才看到,陈秀才的学堂里有女孩儿读书呢!”
燕国风气还算开放,没有所谓的男女大防。
当然,读书识字、考取功名,公认还是男人的事,真正像陈秀才做到有教无类,允许女子入学的学堂很少。
百姓之中,送女孩儿去读书的人家也并不多,学堂里的女孩儿屈指可数。
夜深了。
玉朗泡完药浴,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坐,明显感觉修炼顺畅了许多。
秦桑安顿好小五,自己则回到地窨。
主坛上雷光闪烁,并非主坛发出来的,而是盘坐在法坛上的太乙,修行产生的异象。
秦桑没有特意掩饰气息,太乙察觉到,匆匆走下主坛,躬身行礼。
主坛旁摆了一个桌案,上面摆放着一张雪白的符纸,以及本尊亲手炼制的一支符笔。
秦桑走到桌案前,拈起符笔,白天和凡人打交道,给凡人看病,并不耽误他思考和参悟,反倒是一个净心的过程。
将符纸等物都转移到主坛之上,秦桑一手持笔,缓步登上主坛。
此刻,秦桑准备制作三阶雷符——太乙雷罡符!
在游历途中参悟道庭雷典,接连修复几座雷坛,都使得秦桑在雷法上的理解突飞猛进。
对太乙雷钻符和太乙雷罡符,秦桑已经有足够深刻的领悟,早就能轻松制作太乙雷钻符。
这段时间,秦桑参悟主坛,有了新的发现。
如何修复主坛,还需仔细斟酌,但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引动法坛之力,为我所用,譬如在制作灵符时提供帮助。
只要能够制作出太乙雷罡符,就可以考虑为太乙进行提升了,自己麾下又能多一员大将。
笔尖轻轻舔墨。
墨是一种特制的丹砂,名曰乌雷金墨。
丹砂、符笔和符纸,都是按照五雷使院印中典籍记载炼制的,能够更好的承载雷符之力。
秦桑面前的这些,品质还谈不上顶级,制作三阶雷符就是极限了。
他手拈符笔,注视着漂浮在面前的符纸,迟迟不下笔,如同雕塑。
太乙恭立在坛下,大气不敢出。
“先澄澄湛湛,绝虑凝神,使其心识洞然,八荒皆在我心,则神归气复,元神现前,方可执笔……存如金蛇在纸上飞走,定要笔随跟转,眼书天篆,心悟雷篇……”
秦桑脑海中闪过典籍中的画符要诀。
突然间,秦桑动了,符笔重重点在符纸上,这一下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噼啪’一声炸雷。
符纸表面迸射出刺目雷光,几乎看不清符纸和符笔了。
与此同时,秦桑体内的真元如江水滔滔,浩浩荡荡,向符纸倾泻。
却又暗含某种特殊的韵律,时快时慢,时而奔放、时而收束。
主坛也出现了异象,闪电在坛上游走。
秦桑对此符的理解已经很深了,只需要法坛协助定气,不需要其他分坛,仅靠破损的主坛也能做到。
秦桑的脚步随之而动,画符同样需要相应的罡步咒诀配合。
雷光闪耀间,一枚枚雷符,一道道散形、聚形,如鲜花般在符纸上绽放,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