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朗手握令箭,上面浮出字迹,明晃晃。
“是师父!”
陶誊关注着这里,传音过来,语气喜忧参半。
他和玉朗一直在猜测,他师父可能是幕后之人,现在得到证实了。
邝家人口中的云仙师,正是陶誊的师父,云都天修士。
一行行字悬浮在面前。
玉朗一字一句看罢,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云都山一方,被派下山的修士不止他和陶誊,还有兆都,以及更多。
可为何不让这些人联手,统合诸国兵力,拧成一股力量,同心协力,不是能够更快战胜对手吗?
原来这也是一种挑选。
在他的治理之下,燕国蒸蒸日上。
治国有方,兵强马壮的燕国脱颖而出,玉朗也成了选中之人。
此后燕国以及附近诸国,归属云都天的势力,皆听从他调遣,说是万军统帅也不为过。
而他的任务,便是助燕国一统天下!
不过,玉朗注意到,所谓的‘天下’,也就是令箭上提到的国家,包括燕、祁、梁等等附近仅十余国。
只是整个人间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类似的事情,应该也会发生在其他地方。
人间被分割出一个个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是一块棋盘,棋子在各自的棋盘上决出胜负,进而影响整盘棋。
或许,他也只是被暂时选中的。
每一块棋盘上的赢家,还会再次角逐,直至选出一个‘天命之人’!
“云都天想干什么?”
玉朗摩挲着令箭,心生疑问。
“难道,他们想要一统人间,天下只存一国,结束乱世?
“可是,人间如此辽阔,版图远远超出凡人的想象,以凡人的能力,根本无法治理。
“怎么节制地方?政令如何通达?
“别的不说,科举之时,等边关百姓历经千山万水抵达帝都,不知过去多少年了。
“人间并非没有雄才大略的雄主,不缺统一天下的野心,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除非……”
玉朗心中一动。
除非修仙者从此不再隐世,出将入相,法术治国,一切难题迎刃而解。
玉朗扫过面前的邝家七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
燕国都城外。
云仙师洞府。
今日石门大开,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深秋时节,已经能够感觉到寒意,洞府里却温暖如春。
洞府中摆放一石桌,两侧各坐一人。
一人鹤发童颜,穿云水道衣,正是陶誊的师父,云仙师。
另一人头戴斗篷,将面目遮挡地严严实实,和云仙师比起来,身上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桌上摆着仙茶,斗篷人并无取用的意思,冷冷道:“云山,你让仙凡合流,是想撕毁约定吗?”
“什么约定?当年,镜藏那魔头胆敢登上我宗山门,若非宗主下令不斩来使,定将那魔头当场格杀!任那魔头舌绽莲花,自始至终,宗主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云仙师冷笑。
斗篷人怒哼,“无耻老儿,非要让老夫当面点破?若非孤云叟和师尊心照不宣,岂能成事!”
云仙师嗤笑。
“时移世易,当初只当你们真想以人间为棋,减少两宗伤亡,避免被人趁虚而入。
“不出所料,果然魔性难改!
“你们这些魔头的狼子野心,休想瞒过我等,早知你们心怀鬼胎。
“按照你们的做法,根本不可能分出胜负,只会越来越乱,最终变成人间炼狱,尸魔邪地!
“我辈正道之士,岂能坐视不理!”
“好一个大义凛然!”斗篷人桀桀怪笑,语气中充满讥讽。
“没有你们纵容,谁能在人间搅风搅雨?
“先借我落魂渊之手,压制神道,阻止太真教插手,并将太真教的压力转嫁到我们身上。待乱世到来,便高举大义,以镇压邪魔为名,彻底控制人间。
“从此人间只余一国,所有仙修、神明皆入仙籍,水泼不进。
“云都天便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准备霁天法会。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好正道,好算计!”
云仙师不置可否,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斗篷人冷笑连连,“看来是免不了做过一场了?据我所知,你我双方,虽在火域发掘出不少古阵遗迹,如果不能联手,远达不到霁天宗的要求。此次霁天宗拿出的奖赏,可是万载难逢的!本该是合则两利,若因为你们错过机会,倒要看看孤云叟坐不坐得住!”
云仙师缓缓起身,走到门前,望着连绵的群山,淡淡道:“你们在战场上获胜,一统人间,我等自然退避三舍,霁天法会上,也以落魂渊马首是瞻!这不正是你们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