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暴戾唯姿的女儿小祖宗在,莫说纳了那秦楼执事官。
便是有意将秦慕青收为义女,方佑城主也不得不掂量一二再做决定。
只是这一掂量,就是二十年。
秦慕青大方歌渔三岁,她一岁时随着母亲入的十方城,如今已经二十有三。
除了能够享受与那两位公子资源上相同的待遇以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为方歌渔强压一头。
兼之秦楼执事官迟迟难以定下名分,这口舌落在了别人的嘴中,这话,多少就要变得有些晦涩难听。
方歌渔在十方城是出了名的骄傲,自小便顺其自然地处在众人拥戴的云端之上,无人胆敢拂逆她的意愿。
而秦慕青又何尝不是心高气傲自负才情的主儿。
她三岁觉醒‘青云草’符灵,十岁之时画出一道完美的黄纸符,令得一寸枯死草地死而复生,勃勃生机。
十四岁成功造出一具属于自己的机甲傀儡,名动十方。
其天赋无人不赞,就连方佑城主,亦有心思将她许配给方大公子,成为一家人。
论天赋,她自认为远在方歌渔之上。
论才情性格,她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虽心有傲意,却为人出事谦和有礼,行事并不傲慢无礼。
不像方歌渔,虽出身极高,城中元老虽多有支持,但同样亦是树敌无数。
同辈中人,无人喜欢她那桀骜不逊,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
可偏偏就是这么多年,她给方歌渔压得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锐气锋芒。
因着母亲无法与城主结合,正式缘定,她永远都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卑微身份。
好在每一年的海神祭,方歌渔都会如约来至鳞石之下,测试觉醒体内符灵。
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的时候,秦慕青的心里就会变得格外舒畅解气。
只是今日,从那独角兽的金车里走下来,前往鳞石测试台上的,竟是一名男子?
秦慕青对于自己身后侍女们的口中所言,却是并不能够苟同,她皱眉远远打量着百里安的身影,平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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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必不简单,方才上台者过百过千,城主叔叔的目光波澜不起。
甚至连余光都为触动半分,反倒是这小子登上台面,城主叔叔却是对他格外关注,此子怕是有些不凡。”
“不过……”秦慕青话锋一转,澹澹笑道:“怕也不过仅仅是……有些不凡罢了。”
她慢慢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了先前开口说话的那婢女一眼,语气似有不屑: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能与方歌渔那样的废物勾搭在一块儿的人,即便是浅有天赋,最终又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我听说这姓姬的小子,那日在夜宴会上,大出风采,将牧仙君的气焰都打压三分下去。
如今瞧来,却也不过是皮囊生得好看了些,也还没有牧仙君好看。
想来不过是借了一些旁门左道的下作功夫,才叫牧仙君暗中吃了个大亏去。”
那侍女似是显得有些吃惊:“小姐竟对那牧仙君的评价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