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那孩子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与决心,去做一个世间俗人,去这样喜爱一个人。
你这样做,只会令她比死还痛苦。”
九十九眼神之中透露这仿佛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澹然,冷静得近乎残忍:
“人类的悲喜尚且都不想通,更遑论我只是一具无心的傀儡,我所行之事,只求目标与后果。”
她抬眸看向水晶中的女子,“六识,你我皆从荧惑之身,可你却是傀儡中的异类。
擅自触犯禁忌觉醒意识与情感,在我眼中无异于自寻烦恼,因为有了人类的情感干扰,你才会落的这般下场。”
说到这里,九十九轻叹一口气,接着又道:“从理智上来看,你无法阻止我的计划,甚至不得不承认,我所制定的计划所带来的后果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可从情感角度上来说,你却忧心我的手段过于狠决霸道,会令她伤心。
这倒是叫我不明白,你究竟是想保全方歌渔的性命,还是想让她开开心心,恣意一回。”
六识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幽蓝色的光线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将九十九的肌肤衬得雪白,四周都是跳跃的金色符线光斑,悬浮在半空中。
映着这片巨大到有些恐怖震撼的水晶,好似从死亡之中交织出来的一幅色彩浓烈的画卷。
她的眉眼显得也愈发冷漠起来:“牵挂即为累赘,果然人心大过于世间任何的苦毒,一念生,而万劫至。
人类的情感只会印象我们正确冷静的判断,以至于让你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忘记了。
如此模棱两可,进退不得,既想顾头又想顾尾,你可知你所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是邪神祭渊!”
六识眼中的光一点点被她说得熄灭下去,她苍白的满是巫瘟痕迹的脸上挤出一个枯寂的笑,有种说不出的悲苦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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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换我先行可好?”
九十九面上无悲无喜,漠然一片,那双几乎找不出半点多余感情色彩的眼眸,却是随着巨大的水晶墙面,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
……
“我似乎……给方城主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百里安敛去心头那抹异样的情绪,虽然对今日发生的种种离奇怪事感到不可思议。
但隐约之间,他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似乎早已与幼年时分,那个每年赴约而来的赏梅女子有关。
看着厚雪积封如山的鳞石,方佑晦暗的目光微微闪烁,但情绪很快敛收不见,面上勉强堆起一个笑容,走出来迎面笑道。
“姬公子说得这是哪里话,姬公子天资过人,一日之间竟是觉醒六道神符,为我十方城带来何等壮举,今日海神祭亦是为姬公子的到来而感到莫大荣光,谈何麻烦之说。”
百里安无意同方佑继续周旋,他满腹疑惑,此刻只想回到金车之中好好问一问方歌渔,这神符的来历与故事。
还有那位已故的雪城主,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甚至有些怀疑,当年娘亲与雪城主交好之时,或许都不知晓其身份来历。
如若不然,此番他与娘亲同来十方城,为何娘亲对于雪城主此人,止口不提。
若当真是这样,那幼年之时,每年冬天执梅而来的那个女人,又是目的何在?
百里安向方佑城主深深一礼,简单寒暄客套两句,正欲离去,地面却毫无征兆地轰然震动,宛若地震一般。
紧接着,偌大的祭台好似与大地分离一般,整个台面边缘裂开,一股庞然的神力自天际传来,将整个祭台抽离悬空而起。
而百里安身前则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空间阻力,与外界隔绝开来,一时之间竟是不得离开。
“想走可以,但这六道神符怕是得先给本座留下才是。”
一道身影就在这时从天而降,稳稳立于鳞石之上。
来者素衣紫冠,周身仙气霞光耀目,有着山岳般稳重的威仪气度,眉心仙纹隐现,正是那天上金仙独有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