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祝斩垂下敛动着金光的眼眸,看着风尘仆仆自北而来的白仙寿奉衣带沾血的跪拜在他的面前。
当着众生凡徒的面,他也仅仅只能勉力维持着仙人沉稳的风度:“拜上仙尊。”
可饶是如此,他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以及他带在身边的那个浑身抽搐的身影,足以让城中众人震惊骇然。
仙尊祝斩只是淡淡扫了白仙寿奉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看向被白仙寿奉用仙云灵光承载禁锢锁在身边一脸痴相癫狂的白仙谭元思。馊
此刻谭元思的模样属实吓人了些,分明圣威在前,他却毫无感觉似的,更无半点尊重之一。
被锁在云霞之中,时而癫狂大笑,时而怒吼痛苦,身体更是枯瘦得像个瘦长的恶鬼,他不断疯狂抓抠着锁住他的云霞结界。
那枯瘦的手指指尖一片血肉模糊,却并非是被白仙寿奉的封锁结界所伤,竟是被自己生生用牙齿啃的血糊糜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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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耶魔蝶?”
淡淡四字让众仙都面色骇变,看向谭元思的目光不由变得十分怜悯同情。
可仙尊祝斩那威严的嗓音仍旧无波无澜,屈指打出一道清光。
没入谭元思的心口之中。馊
那清光看似缥缈清圣,众仙还以为是什么救人的手段,下一刻却听到谭元思口中爆发出一道凄惨至极的嘶吼声。
他胸口间簌簌绽放盛开的黑色花朵被那清光搅得尽碎,清光穿膛而过,带出一捧凄厉的血光,飞溅在那云霞内壁之上。
宛若刀绞般的酷刑剧痛,让谭元思从那极乐混沌的沉溺之中,终于抓到了一丝极致痛苦带来的清明。
他晕眩模糊的目光下,逐渐反应过来自己此刻身处于西北海域之中,周围皆是仙界同僚,正在用一种极其陌生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莲台仙尊在上,在那威严的目光注视之下,谭元思遍体寒凉,宁可自己此刻还未清醒过来。
他身体匍匐下去,两只血肉模糊的手叠放于身下,头颅重重磕在自己的手背之上,颤声道:“罪臣谭元思,沾染蝶毒,有负圣恩,实愧见仙尊圣颜。”
那没入心口中的清光虽暂时压制了体内的魔性肆虐,让谭元思得到了短暂的清醒,但这种清醒是建立于那撕裂心脉的可怕痛苦之上。馊
骨耶魔蝶之毒,万法无解,唯有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强忍不去吸食此毒,三年时间灭情绝欲,方可根绝此毒带来的强烈上瘾之感。
可是从古至今,就从未有人在真正感染了骨耶魔蝶之毒下,能够戒下此毒,莫说三年不沾染了,便是三年,三个时辰,三炷香都无法拜托此毒蛊惑。
即便是仙尊祝斩,也没办法救赎于他。
此刻他活着的每一秒无疑都是煎熬。
谭元思甚至可以说被逼得近乎失礼,未容仙尊祝斩启言发话,他便迫不及待地恳求说道:“还请仙尊施恩,赐臣一死!授以解脱!”
众仙心中一时复杂。
谁能想到那个天生灵体,风雅骄傲的白仙谭元思竟会给这骨耶魔蝶折磨得半点体面都不要了?馊
身为仙人,帝尊座下,怎可轻言生死?
他这是吧仙尊大人当成什么了?请如此要求,莫不是在将仙尊大人同那残忍弑杀的魔君相提并论了?
仙尊祝斩泛着金光的眼瞳依旧无波无澜,无悲无喜,淡声道:“何人下的手?”
谭元思咬牙说道:“四河,宁非烟,她将臣困于界门之中,隔绝两界灵力,臣亦是不查,中了这魔头诡计,故此一失足成千古恨!”
仙尊祝斩颔首道:“如此说来,并非卿主动吸食魔毒,非你之过,本座不会向无辜仙臣行杀戮之举、
骨耶魔蝶之毒固然可怕,可若心向仙道,坚守道心不破,当可自救。
谭卿生族来自于昆仑,恰好昆仑净墟乃是天外世外之界,谭卿便去往昆仑冰河一躺,自我闭关绝欲三年,当有拜托此等苦毒的一线生机。”馊
“不……不……不不……臣不想活,求仙尊!求仙尊赐臣一个痛快吧?!臣不想去昆仑!”
谭元思知晓,他根本没有可能拜托这种鬼东西的噬心,谁也救不了他,他现在只想死。
回昆仑纵然能够有效地帮助他自封道心,削减体内魔性,可他中毒已深,注定了他接下来的几十年都会活得像狗一样狼狈!
他再也不是那个风流出尘的桃花仙,他还未能做到名动六界,让人瞻仰的风光地步,他回昆仑的执念,绝不能如此不堪!
他不想见到女官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