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殿下一向与世无争,鲜少和勋贵氏族往来,不论是庆安帝还是永平帝,都因这一点对他格外优容。
所以一开始收到清王的请柬时,谢玄是惊诧的。
他想过清王寻他的无数可能,唯独没想过清王竟是为了阿鱼而来。
那一刻,谢玄心神震动,以为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让清王看出了端倪。
“清王说笑了,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按下心中惊疑,面不改色回答。
对面的裴安白直直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人心。
“是吗?”裴安白反问,似乎只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有想要谢玄的答案,随后骤然调转话头,叮嘱起谢玄,“世子日后若有心爱之人,一定要护好她。”
对话很快结束,裴安白施施然退场,如风一般,来去无痕。
因为这件事,谢玄很是小心了一段时间,派人暗中观察裴安白的动向。
他不能不怕,为了助庆安帝重返玉京,他得罪了很多人,乃至被永平帝觉察暗算,流落海州,玉京中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一旦他们发现阿鱼是他的软肋,就会拼命对阿鱼下手,直到拖他下水。
即便清王一向不涉朝政,他也不能不妨。
盯了整整三个月,裴安白从未出过王府,确定他没有动手的迹象,谢玄才放下心,命盯梢的人撤退。
言犹在耳,忆及清王当时的话和脸上神情,谢玄如受雷击。
谈话时,裴安白脸上若隐若现的怜悯竟然不是错觉。
谢玄抓住裴安白衣袖,苦苦哀求,语气急不可耐,“殿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为何同我说那些话?”
裴安白拧眉,拂落谢玄的手。
“本王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出你的心思,想提醒你罢了。”他停顿片刻,冷然出声,“哪知你如此无用。”
谢玄呢喃重复,“无用?”
他愣怔半晌,忽然后退半步,大笑出声,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凄怆的笑声听得人心头发毛。
“我确实无用,否则阿鱼不会死。”
雨声中,传来谢玄悲怆的声音。
云开缓慢停下脚步。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谢玄,失控而又疯狂,和她记忆中的模样背道而驰。
谢玄在她面前,一直是强大而可靠的,再难、再复杂的案子,落到他手里都不必愁,他总能从细微之处入手,抽丝剥茧般寻找出真相。
严谨认真,冷静自持,是谢玄的写照。
唯一能让他失去冷静的只有家中之事,别扭冷淡的母子关系、父子关系,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疤。
云开冷眼旁观,以为今日谢玄失控是因为长公主和镇国公,哪怕长公主多次提及阿鱼,她也固执地认为谢玄只是责怪长公主不曾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没有好好护住阿鱼,伤了他的孩子。
云开拒绝联想谢玄失控的根本原因只是单纯的为了阿鱼这个人。
云开不认为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