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六娘余长乐,自幼患有喘疾,身子极差,平日便不爱参加玉京夫人们举办的诗会,臣对她的性子、样貌无从得知。其母温氏本是长宁侯原配,前任户部尚书之女,先帝朝时,顾尚书因贪墨修河款被腰斩,长宁侯便以她嫁入余家多年却未诞下儿子为由,将其贬妻为妾。”
“臣安排进去的人,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捡了这些药渣,她称余六娘每日都要喝药,偏今日闹着性子不肯喝,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入夜,周淮安来到承祚宫,将线人传回的消息回禀给云开。
云开用手指拨弄熬得发黑的药渣,面色愈发凝重。
是了,若不是一早便向更有权势的人投了诚,以长宁侯的性子,不可能不抓住机会,想着把女儿送到她面前露脸邀宠。
“臣今日得了殿下命令,让线人紧紧盯着余六娘的院子,取了药渣,即刻便来回禀殿下。臣怕外面的大夫不可靠,并未寻人探查余六娘日日饮得是什么药,如今在殿下的地方,一切就好办了。”周淮安一面看着云开的脸色,一面道。
“你做得很好,这药渣绝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孤自有安排。”云开露出一抹笑,凤眸中卷起沉沉风暴,继续道:“除了余六娘不肯喝药外,长宁侯府今日可还有其他异样?”
“还有一件事,在殿下离去前,有一崔姓书生登门,被侯府家丁打将出去,虽然侯府善后的动作很快,但这件事还是传出了点风声。”周淮安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你口中的崔姓书生是谁?”云开出声询问,并不担心周淮安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周淮安确实没有辜负云开的信任,张口就来:“那书生姓崔名卓,本家朔州,祖父那辈也算富贵,后因十王之乱没落,家中人死得不剩几个。战乱平后,崔卓前往玉京定居,平日里靠卖书画为生。他人极聪明,一路考过院试、乡试,只等今年春闱更进一步。”
“孤知了,淮安此事办得极好,这几日辛苦你了。”云开真心实意道。
“ 能为殿下效力是臣的荣幸,臣不敢居功。”周淮安忙躬身行礼。
“好了,此处只有你我,无需做这些虚礼。”云开笑道。
周淮安恭敬坐回原位,时刻守着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