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人,本不该有喜怒哀乐,他该稳坐高台,对世间万事作壁上观,而不是沾染红尘是非。
可惜,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他沉默着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咀嚼,神色莫名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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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开这一夜睡得极好,用过早膳后便陪着余六娘逛园子。
余六娘对喜儿态度莫名,甚至有种盲目的信任,喜儿又是她们能否顺利逃出长宁侯府的最大障碍。
裴壹笃定事情一定能成,有些事他不说,云开不便多问,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多掌握一些情况,一旦出现变故也能及时补救。
上次谈话没来得及问清缘由,虽然她已经托裴壹暗中探查两人之间的渊源,到底不如当面问余六娘清楚方便。
等余六娘支走身边丫鬟,云开便压低声音问道:“六娘上回说喜儿不会伤害你,是什么意思?”
余六娘面露难色,迟迟没有说话。
“半月后长宁侯大寿,我家主人已经准备好一切,只等那日送娘子离开,若想办成此事,稳住喜儿是关键,六娘现在可愿意说了?”云开没有逼迫余六娘,只是把其中厉害讲于她听。
听到半月后便有机会出府,余六娘眸中闪过激动,却还是紧咬唇瓣,良久方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有些事我不能说、不能做。”
“即便代价是你可能出不了府?”云开问道。
余六娘艰难点头,目光却很坚定,“即便代价是不能出府我也不能说,我不能违背曾经的誓言,我曾发过誓,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她的事,对不住了孟娘子。”
“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做任何伤害我的事。”
余六娘性子一向柔弱,她咬死了不开口,云开并不想逼她。
正如她方才所问,一切都是余六娘自己的选择。
如果这个秘密比她出府还要重要,即便逼着余六娘说出来,即便她成功逃了出去,她也不会开心。
况且余六娘说得这般笃定,云开愿意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