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上的痒,他头一次感知,竟觉得比待在无边无际的灰暗还难忍。
那双手似乎能调动他所有的感官,它滑到哪里,哪里就开始发痒。
他的额头、眉骨、耳朵,都没有幸免。
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很快,明明以前从没出现这种情况。
裴樾明强压住离开的冲动,耳朵红得彻底,脖颈处也有些泛红。
他受刑一样强撑,云开则感叹造物者对裴樾明的偏爱。
裴樾明的这副皮囊堪称完美,皮肤也好得让人惊叹。
玉京美男子多有玉郎的雅称,许是因为裴樾明是太子,倒没人敢这么叫他。
云开却觉得玉郎之称,非裴樾明莫属,即便是最精致的立绘也不及他精致,如果他是手办也该卖出天价吧。
两人各怀心事,殊不知这一幕美的几可入画。
少女去掉了脸上的疤痕,露出姣好的面容,清丽得如同夏日江上盛开的荷花,亭亭玉立,香远益清,低头间,眉眼温柔,身姿婀娜。
青年五官精致立体,哪怕是画技最高超的画师也不能全然描摹出他的清俊,他仰着头,露出锋利的下颌、凸起的喉结,双眸紧闭,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
阳光透过窗纸,在大殿内飞舞,精灵一样落在少女乌黑的发间,青年扬起的面上,光影浮动,满室静谧,说不出得和谐。
此情此景若是落在外人眼中,只怕惊得眼珠子都能从眼眶里掉出来。
毕竟太子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近他的身,更不要提这么近的距离。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裴樾明可以尽情享受属于他的柔软时光。
他曾汲汲渴求的时光,如今得到,不仅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有种贪恋不肯放手的冲动。
习惯后,大脑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裴樾明的身子不再紧绷。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这一回,让他私心一回,不再去想其他人和事,只遵从自己的心行事。
躲在他脑海里的意识也像游鱼入海般舒服,虽然只是一道白色光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还是能隐约辨认出那是一个男孩的模样,大约八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