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得面目狰狞,好在有幕篱遮盖,裴安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这几日来,裴安白把她接到清王府,府上人都以为清王改了性子,知道亲近女子了,只有孟思月知晓,裴安白哪里是瞧上了她,他分明恨不得立时活剐了她,只是为了某些目的不得不压抑忍耐。
她又何尝不是在极力忍耐。
仇人近在眼前,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忍住没有动手。
想到那人的话,孟思月勾了勾唇,她不仅要裴安白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裴安白和她一样绝望痛苦。
这般想着,心底涌起诡异的痛快和期待,孟思月放柔声音,对着裴安白道:“殿下趁热喝,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眼见裴安白身子猛然一僵,孟思月眼底笑意更深。
月见娘子果然是对付他最好的武器,她学着从前见到的月见娘子的样子,回想着那人教授的话,一字一句道:“殿下若是觉得苦,妾还让人备了桃花饮子,用过药,再喝一杯甜饮子,就不觉得苦了。”
耳畔响起裴安白的声音,嗓音沙哑艰涩,“不必了,本王不喝甜的。”
品味着裴安白压抑的怒火和痛苦,孟思月终于满意,不再说话。
待她走后,裴安白猛然扫落桌案上的茶盏,凤眸中燃烧着铺天盖地的疯狂。
“你怎么配学她说话!”
他握手成拳,狠狠砸向桌面,直砸得手上血红一片。
走出花园的孟思月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隐藏在幕篱下的眼眸盈满笑意。
她张了张唇,无声说道:“这便受不住了,裴安白,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她无比期待那人的计划快快实现。
裴安白心中怒火无处发泄,遂站起身,去往书房。
转动摆放在高台上的花瓶,书房深处出现一道暗门。
裴安白缓步走进暗门。
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清王府竟然有一间不见天日的地下暗牢。
暗牢里很安静,黑暗阴森,置身其中,不免让人想到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
裴安白点亮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