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伏跪在地上,仅剩的左眼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直直射向裴樾明。
他没见过裴樾明,不晓得他的身份,但也能从裴樾明一身不凡的气质中猜出他应当有些身份。
但那又怎样!
敢同他抢十七,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觉悟。
江池伸出手支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勾起一抹冷笑,配合着他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以及艳丽精致的五官,倒真像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艳鬼,美丽又危险。
云开自裴樾明背后走出,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江池,她的心不受控制下沉。
而江池自云开走出来那一瞬间,脸上的冷笑凝固,转变为压抑到极致的冰冷,他没有忘记云开方才刺出的银簪,也没有忘记她在鸳鸯咒里说过的毫不留情的话。
若说未入玉京前江池还能自我欺骗,认为十七说得只是一时气话,那么如今他则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十七确实选择了别人,甚至站在他的对立面。
心脏处传来难以消解的痛苦,江池迈开步子,迎着云开冰冷淡漠的目光,一步步上前。
“十七。”江池停下步子,轻轻唤了一声。
他和云开之间只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声音准确无误传到了云开耳中,自然也入了裴樾明的耳。
云开下意识看了身侧的裴樾明一眼。
这一举动越发刺激到江池,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握紧,将指骨捏得吱吱作响,鲜血自腕间的伤口处汩汩涌出,顺着手臂落到地上,一滴又一滴。
他却毫不在乎,一瞬不瞬盯着云开的脸,她无疑是极美的,但和十七的脸却没有半分相似,甚至她们两个人给人的感觉也迥然不同。
十七是沉默的、安静的,像影子一样守在他身边,时常让人忘记她的存在,而面前的女子却像美丽洁白的月亮,虽然没有攻击性,却让人无法忽视。
更别提她此刻描眉画眼,盛装出现,而十七从不在这些女儿家的脂粉上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