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婆子面色黑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是老婆子思虑欠妥,只想着让您少受些累,没往深处想。”
“我自明白婆婆不是那等诱惑主子行差踏错的刁奴,婆婆莫要多想。”云开笑着给崔婆子心口插刀。
崔婆子勉强保持着笑容,转身取药时,面容骤然变冷。
她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自来受老夫人倚重,老太爷去世后,整个潘宅以老夫人为尊,她的地位跟着上升,这些年来,鲜少有人给她脸子看,没想到眼前这位新嫁进来的家主夫人倒敢三番五次言语羞辱她。
想到潘大夫人的嘱托,崔婆子眼中浮现狠毒,她自以为马上能把云开拉入地狱,殊不知,在她心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此时看她的眼神充满冰冷和杀意。
云开恨不得立时绑了崔婆子,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想了想,才按下心头冲动。
几次接触下来,云开对潘老夫人有些好感,自然对卖主倒戈、心狠手辣的崔婆子看不顺眼。
方才崔婆子端来的汤药分明有问题,虽然有浓重的苦味做掩饰,但云开还是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牵机散的味道,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产自江家。
中此毒者,一开始症状并不明显,到了后期便会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因为是慢性毒药,至少要服用一年才能起作用,很多大夫前期根本诊不出它的存在。
难怪潘玉没有发现潘老夫人的异样,大抵连他也没想到,潘老夫人最信任的崔婆子会包藏祸心,给潘老夫人下药,下的还是如此狠绝的毒药。
只是不知指使她的人究竟是江厌还是大夫人,亦或是另有其人。
未免打草惊蛇,云开没有立刻发难。
“家主夫人,这便是老夫人的药。熬药的时候需要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把握着火势。火势过大会伤了药性,过小药性又发不出来,还劳您仔细看着。”崔婆子道。
云开接过药,闻见里面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味道,心底划过冷意,面上却笑得越发温柔,“给祖母熬药我自然不会懈怠,从前在家中我也替母亲熬过药,规矩我都懂,崔婆婆就不必在这儿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