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房间里回荡着云开惊讶的声音。
裴安白眉心微蹙,觉察到房间内可能出现了第四个人,目盲后他的听觉格外敏锐,方才只顾着云开师兄的事,没有留心周遭情况,是以出了疏漏。
只是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到,云开的师兄竟然主动撞上门来。
被云开紧紧盯着,唤做师兄的男子约莫有三十几岁,下巴处留有短须,一袭蓝色长衫,见到云开,他的眼中浮现出明显的讶然。
他很快调整好神色,并没有着急和云开寒暄,而是面朝裴安白,撩开衣袍缓缓跪地,声音恭敬而稳重,“微臣太医院新进太医刘承恩,拜见清王殿下。”
掌柜的与刘承恩跪在一处,向裴安白见礼。
“平身。”裴安白沉声道,声音平淡,不辨喜怒,只垂在一侧的手掌微微收拢。
刘承恩起身后,言说自己是太医院今年派往青州收药材的相关官员,听闻裴安白驾临千金坊,特来拜见。
下官不经允准,私自来拜见亲王,往小了说是失礼,往大了说是结党。
只是裴安白在外一直是礼贤下士,闲云野鹤的谪仙形象,一般这样的事他不会计较,是以称不上失礼,加之刘承恩不过小小太医,与他见面还够不上结党。
以这两点看,刘承恩此举不仅不是昏招,相反还聪明得紧。
为言行一致,裴安白当然不会怪他,更不要说,他还是云开的师兄。
打发走了掌柜的,裴安白对刘承恩道:“刘太医请坐。”
刘承恩却没有立刻落座,反而再次跪拜在裴安白面前。
“下官冒昧打扰,多谢殿下不怪。只是我和师妹多年未见,方才见她和殿下同行,实在是关心则乱。”刘承恩言辞恳切,向裴安白诉说自己的苦衷和对师妹的关心。
“原是如此,这么说来,刘太医和阿月果真是师兄妹情深啊。”裴安白做出抬手的动作,“快起来吧。”
刘承恩再三拜谢,方起身落座,他自觉一番话天衣无缝,却总有种惹怒了清王的错觉,不由冷汗涔涔,可偏偏裴安白做出极大方宽容的姿态,甚至还说他们师兄妹许久不见,合该好生寒暄,不必在意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