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白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尝试想象面前女子的样子,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最终选择放弃。
“阿月,我能相信你吗?”他轻声问,声音低得好似要化作一阵风散去。
如果不是云开时刻注意着裴安白,说不定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殿下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云开语气郑重。
裴安白道,“我信你。”
说罢,他转过身,向院子外走去。
云开追上去送他。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属于月见的脚步声,裴安白弯了弯唇角。
很奇怪,来之前他分明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月见真的对他图谋不轨,他就杀了她;如果她确实是皇兄派来的,只要她回头是岸,他亦不会深究;如果她不是皇兄派来的,是被冤枉的......
但现在,经过和月见的一番交谈,发现自己依旧为阿月心动,甚至心甘情愿死在她手里后。
裴安白只有一个念头——其实,治不好也没什么,哪怕你要杀我也没什么,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死生不离。
我生,你生,我死,你死,何尝不是一种陪伴?
皇兄,我应该感谢你,让我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你这份诛心大礼,我收下了,来日必定还礼。
云开跟在裴安白身后,明显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发生了变化——来的时候,裴安白是忧郁的、迟疑的,可现在,裴安白却是放松的,甚至是愉悦的。
云开有点跟不上裴安白的思路,今日不是来试探她的吗?他怎么就忽然高兴了起来?
认知的偏差,很多时候来自于人的经历。
云开幼年虽然寄人篱下,吃了不少苦,却并不像裴安白一样多次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的性子比裴安白更平和宽容,确实很难理解偏执之人面对唯一珍视的人可能是敌人派来的细作时,产生的独特的逻辑闭环——是细作也没关系,只要你和我一起死,就不算背叛,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裴安白的这一心理,原本严阵以待,被安排在明日时刻紧盯云开,防止她在治疗过程中下黑手的影卫和太医的任务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