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开取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汗水,柔声在他耳边安抚,“殿下,再坚持一下。”
“好。”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不自觉喘着粗气。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从裴安白指腹处流出的鲜血已经不再泛黑,变回了正常颜色,折磨了裴安白大半年的毒终于算是解了。
裴安白这时已经不省人事,眼下他正虚弱,不宜挪动,只能睡在药房的床榻上。
成内侍一边为裴安白掖被角,一边流眼泪。
“殿下醒后,眼睛便可复明。”听到云开的声音,成内侍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
他冲着云开行了大礼,“多谢月娘子。”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成内侍也能确定月见没有动任何手脚,面对月见,他心虚之余,更多的是无处安放的感激。
云开回了一礼,“殿下是我的病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成内侍能看出,忙了大半天月娘子已经很累了,可她并没有急着休息,反而又跑到隔壁房间熬药,这下子,成内侍什么怀疑都打消了。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裴安白从昏迷中醒来,他的第一感觉是刺眼,有明亮的光透过覆盖在眼睛上的白绸照射到他的眼皮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他能感觉到白光在眼前闪现,而非漆黑一片。
有光?
裴安白很快觉察到不对,回忆纷至沓来,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正在接受云开的治疗。
所以他现在能看见了?
心底涌起无法遏制的激动,裴安白忽然抬手拽掉了眼前的白绸,直视窗外照射进来的光。
竟然真的能看见。
裴安白保持平躺的姿势,直勾勾盯着床顶,一时没了动作。
“殿下,您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女子声音,裴安白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