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当是自己看花眼了,急忙揉眼再看,却见那塑像的双眼渐渐清晰起来,继而眨动,旋转,便如同活了一般。
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呀,他虽然行走于绿林,却是从未见过这般的光景,急忙伸手去推成瘸子,不料却是推了一空,抬眼四顾,见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积尘,残破的泥胎,兀自保持着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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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下慌乱已极,下意识的伸手拔刀,却是手臂僵了,无论如何也运转不灵。
他急忙抬头再看,却见那尊泥胎竟自徐徐站起,身上的积尘飘落,便如同冬日飞雪,洋洋洒洒,直钻人的鼻孔。
而那一身的龙鳞铠甲也已现出了金色的光泽,在透入阳光的映照下,耀日生辉,直晃得人两眼发花。
麻三儿不由得闭住了双眼,心中默念道:
“这些不过都是自己劳乏了,生出的幻觉罢了,待睁开眼,一切必将恢复原状。”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了几遍,方敢抬眼再看,却见那狼头将军已然走下了神台。
他“圆睁二目光闪耀,凛凛威风振九霄。颈后鬃毛根根起,唇边獠牙赛钉毫。一身龙鳞遮虎体,狮挛宝带系在腰。足蹬彩面乌油履,手握钢叉赛英豪。缓步上前山摇动,铁甲龙吟气势高。不知缘何忽苏醒,凌空飞降在今朝。”
麻三儿已被这骇人的场景惊得魂飞天外了,拔刀相向的想法,也早就飞到爪哇国去了。
他深知此乃是天神下凡呐,即便是自己看花了眼,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当即翻身拜倒,只顾叩头不已。
那狼头将军虽面貌狰狞,却颇通礼法,走至近前,先是深深一揖,竟开口道:
“先生莫怕,我乃是这一带的山神,早年间虽断了香火供奉,却是扶危济困,仗义疏财之心不减。
你乃是救助百姓之人,上天早有感应,特命我救汝残生。倘将来有知,倒也可替小将再塑金身。”
言罢,他便将手望空一挥,但听得呼呼风响,卷天彻地,群狼哀嚎之声此起彼伏,须臾间就没了动静儿了。
麻三儿见他即要转身离开,急忙起身欲赶,却脚下绊了一个陇种,旋即醒了,但见阳光洒洒,透过破壁倾了一室,周遭寂然无声,只有成瘸子与王大愣都睡的熟了,鼻孔中微微发出了鼾声。
麻三儿自觉事有蹊跷,连忙推醒了二人,就将梦中所见,一一详述出来。
王大愣却睡得懵懵懂懂,对麻三儿的言语不知所云,只是呆呆发怔,而成瘸子却不以为然,他手捻着胡须道:
“我说三儿啊,你也是走南闯北不少个年头儿了,怎么就这般的没有城府呢?想那梦中所见,不过是心头想罢了,如何能算得了数呢?依我看还是蒙头睡上一觉,待养足了精神,再商讨不迟啊。”
言罢,他就要蒙头再睡,却被麻三儿一把扯住道:
“叔儿,方才梦中所见,自是历历在目,岂有这般凑巧的心头想。我却不信,定要看个明白。您且与大愣,在庙中看守,待俺出去走一遭,便知端的了。”
成瘸子见他的轴劲儿又上来了,忙扯住道:
“三儿啊,你可别意气用事啊。眼下群狼环伺,出去焉有命在,还是在庙中躲避一时便了。”
可那王大愣却是个专爱惹闲事儿的太岁,听说麻三儿要出去看个究竟,当即便扬手道:
“俺三哥说的是,倘在这地方饿死了,倒让江湖人笑话。还不若就杀将出去,哪怕是弄头狼,回来烤了吃也好,却胜似在这破瓦寒窑中忍饿。”
两个人计较定了,便是爷娘老子也拉扯不住,当即就搬开了破壁,走出了庙外。
但见四野凋敝,青草依依,断然没半个狼影儿。他们生怕是狼狈为奸使出了调虎离山计,便走出了许久,依然什么都没见着。
二人回了破庙,里头的成瘸子已经吓得半死了,还道是这二位已经成了群狼的口里食了,待听得群狼撤了,这才信了麻三儿所言,不免心中感念,急忙就拜倒在神像前。
麻三儿和王大愣也跟着拜了,三个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