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哭着笑着,笑了又哭。
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个个感受不到痛。
将落虎部的士兵翻过来。
从他们身上找到了水囊,喝了里面的烧酒。哆嗦着手吃了干粮。
有的人直接趴在了倒在泥洼的马上。
哆嗦着用手挖开马肚子。
掏出马肝,一口一口地生吃。
吃了几口。
吐了。
继续趴在马身上喝着马血,逼着自己吃下去。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苏不离将罗东的脑袋丢给了马峰,“猴子。斥候,出发。”
泥洼中。
一把砍刀缓缓举起来。
猴子倒在了泥洼里。
双眼无力的望着天空,嘴里不断地吐出泥浆水。
苏不离用刀撑着走过来,一个踉跄倒在了猴子旁边,一只手将猴子捞起来,“猴子。别睡觉,我背着你走。”
猴子的前胸后背流出的血染红了泥浆。
“少将军。给我一口烧刀子。我看不到漠北的太阳了。”
苏不离打开水囊,水囊空了。
他使劲地甩。
一滴烧刀子落在了猴子的嘴唇上,猴子舔了舔。
“好香啊。”
“猴子。”
“安阳人士,侯小六,年十八。未婚。”猴子说完,脑袋一歪。
苏不离喉咙酸涩的难受。
他想哭。
却怎么哭不出来。
无数的少年郎被征兵到了漠北,这辈子只能魂归故里,身体再也回不去了。
苏不离仰脸望着天空。
他解开了身上衣服的内衬,从里面拿出金疮药给受伤的人涂抹上。
死掉将士们的尸体集中在一个坑里。
来不及掩埋。
苏不离做了个记号在这里。
跪下磕头。
所有活着的人皆是跪下磕头。
受伤的人带上。
生啃了落虎部的马肉和马血,大家脱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
把落虎部的皮裘剥下来穿在了身上。
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前进,他们必须追赶上押送队。以防再有西凉的人杀了过来。
……
京城里。
棠院。
殇弃这几天不能出门,年初一并没有出去。
待在房间里。
夭夭怕他无聊,偷偷地叫了锦衣卫几位小吏的孩子过来。几个孩子就在殇弃的院子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