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焕听到赵顼的回答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的吗，大哥哥？你一直都信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信我，对不对？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哈哈哈哈……”黑暗里，她的得意和笑容让她显得十分癫狂。赵顼面色平静的看着她，不见任何情绪。

等高焕平静了一些之后，才面带娇羞的对着赵顼说：“那大哥哥，你快叫人放了我呀，然后去……”

赵顼冷着脸打断她的话：“不可能的。”就连后面高焕想说什么他抖不想听下去。

高焕被赵顼打断，猛的一愣，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问着：“大哥哥，你说什么？”

赵顼面上、声音上没有一丝温度的说着：“我说，不可能放了你。”

高焕懵了，抬着头看着赵顼：“可是……不是说不是我做的？”

赵顼并不回答，只斜斜的睨着她，微弱的烛光下，看的出他满脸满眼写着的都是嫌弃。

高焕被他看的抖了抖，她有些慌，想去扯赵顼的衣角，却被赵顼轻轻让开。“大……大哥哥……我……我……”她看着赵顼的眼神越来越陷入更深的恐慌，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不会的……不会的……，你明明……，不会的，不是的……”她哆哆嗦嗦的后退着，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往后蜷缩着，抱着腿喃喃着。

赵顼没有半点动作，仍旧站的笔直，像冬日山巅高耸的青松。

忽然高焕开始嘶吼：“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她歇斯底里的挥舞着手控诉着：“你都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她不等赵顼回答，接着说：“所以这次是你害我的，对不对？对不对？！！”一声高过一声，面上也带着些狰狞。

赵顼仍旧站着，只轻轻回答了一个字：“是！”

高焕的世界犹如崩塌一般，天旋地转起来。她忽然放声大哭，哭到胸膛都要带着地面震动一般，哭到她咳出血来，哭到她的耳朵都要听不到声音一直嗡嗡作响。她大口的喘着气，仿佛岸边将死的鱼。

“为什么？”她嘶哑的问着，没有任何期待的问着，“我想在我死前明白一点。”

“你想想你是怎么进宫的？”赵顼终究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高焕一瞬间的愣神，她快速的想了一遍事情的原因。想到当初自己是害了三娘的名节，才退了曹家的婚，然后进的宫。她终于笑出声来：“你还是为了她？你终究是为了她？是吗？……”笑声里带着呜咽般的凄惨语气。

赵顼不置可否，也不回答。

“所以你那些日子待我好呢？也是假的？我们的恩爱呢？也是假的？”高焕仍旧不死心的追问着，像抱着最后一根浮木的溺水者。

赵顼叹了口气：“我不曾碰过你，你每次喝了酒，我就离开了。”他说出来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眼神不似之前坚定，而是带着些闪躲。

高焕再次震惊了：“所以，那些夜晚，我都是和别人……”她惊的捂住了嘴巴。“你……你……你怎么敢啊？！！”她又哭又笑着，已经脱力了，笑和哭都没力气了，只难看的咧着嘴。“他是谁？”她耗尽最后的力气问着。

“你不必知道。”赵顼依旧说的云淡风轻。高焕一下子释然了：“或者……是……他们，对吧？”赵顼这次再次选择了沉默。

高焕再次爆发出凄厉的悲鸣。声音飘荡在宫殿的上空，久久不散。

除夕的清晨，天还没亮，高焕重病身亡的消息传到了各宫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