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温总,请问要去哪儿?”
温婉报了个地址:“去城中村。”
——
纪冷明这几天也很苦恼。
埃文把是他帮人维权了的事告知了奶工们,以致于,好些人找到了学校里,说要给他送锦旗。
还有人带着家里种的土豆花生,大包小包的往他这儿送。
明明说了,不要再送锦旗、写感谢信、送土特产、请他吃饭...可这群人就是不听,依然我行我素的强迫纪冷明收东西。
他客厅堆着的花生能吃到明年。
温婉来的时机很巧。
正好碰到几个大爷大妈将纪冷明堵在巷子口,埃文站在纪冷明身后偷笑,丝毫没有帮他的意思。
温婉从未见过埃文脸上有过那样的笑容。
发自真心的、洋溢着活力的、从头到脚都写着希望的笑容。
埃文跟着她,永远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话少,存在感不强,但有事他能顶上。
却没想到,跟了她五年的埃文,也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看到埃文不掺杂质的笑意,温婉手臂上还在流血,被黑色外套遮住的伤口开始发痒。
她隔着袖子,开始抓挠。
起初只是用力很浅的抓痒,随后力道变大,动作幅度也加大,像是要揭下一层皮,更像是要把血肉抓烂。
她的面容流露异样的嫉妒,猩红的眸子灼烧着疼苦和癫乱,眉宇之间尽是不甘。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可他完全不敢吭声。
车厢内压抑的气氛想让人殷切的逃离,就怕慢一步,坐在后座的女孩子,会张开她的黏腻冰冷的触手,把他拖进深渊。
“你也怕我!是不是!”
司机赶忙移开看向后视镜的目光,两手握着方向盘,磕磕绊绊的说‘没有’。
“你撒谎!”
“你怕我!”
“你们都怕我!”
温婉喉间涌出一道腥甜,紧接着爆发疾风骤雨般的咳嗽,唇齿之间染红,满口的铁锈味。
她倚着真皮座椅,仰着头,剧烈的呼吸,眸光却忍不住的望向纪冷明那边。
那个男人,她惦记了很久很久的男人,站在光芒万丈里,身边围着一群感恩他的人。
他们笑的好灿烂,好幸福。
而她,人人都怕她,想避开她,她只敢躲在车厢里,连走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
温婉又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错了?
她怎么可能错?
她怎么可能错!
如果她错了,意味着纪冷明是对的!
意味着她的价值体系将全线溃败!
这让她如何面对上一世、这一世所做的一切?
她将罪无可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