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四月初。
天气渐热,万物妍盛,百花竞开。
润如酥的小雨一场接着一场,杨城的青石板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温同仁的心情,便如杨城的空气一般沉甸甸又湿漉漉,哪儿哪儿都是潮郁的。
尽管他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才到,但在温婉紧锣密鼓的催促下,这位年仅四十七岁的中年人,开始不得不操办他的五十岁生辰。
温家上下,从管家到佣人到司机,也无不表示疑惑。
明明温家家主才四十七岁,怎么好端端就要往请帖上写‘五十大寿’了?
那真的到五十岁时,该怎么办?
“温先生,你的请帖上真的要写‘五十大寿’啊?”
温同仁正对着镜子看鬓角的白头发,闻言,回过头看了管家一眼。
“是啊,你们按照办大寿的模式去操办吧,其他的不用多管。”
管家正忙于寿柬的撰写,主家都不在乎,他也犯不着较真。
“那...邀请哪些人啊?”
这个问题让温同仁皱起了眉。
温婉一再强调,生日宴会上必须得有纪冷明。
而既然操办大寿,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必须得给出几分脸面的。
而纪家又是豪门新贵,纪德森在房地产领域大展拳脚,加上纪衡和温婉从小玩得开,这份纪家的请帖,他不送也得送。
可是,纪冷明和纪家的恩恩怨怨由来已久,温同仁也听说过,纪德森的私生子在纪家过的猪狗不如的传闻。
再加上他女儿对纪冷明做的那些事,估计就算请帖给纪冷明发过去了,他也不一定愿意来。
温同仁揉揉发疼的脑门,长叹一口气。
明明他的女儿一向和纪衡交好,怎么突然之间,完全倒向了另一个人呢!
“算了,不想了!”
温同仁看向管家:“你现在写一封寿柬,呈送方写纪冷明先生,写好了给我。”
管家应下,挥毫泼墨,很快写完。
“温先生,好了,”管家把喜庆的请帖递给温同仁,“您要这份单独的寿柬做什么?”
温同仁接过来,转身朝屋口走去。
“还能干什么,我亲自给那小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