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转动轮椅,朝前挪了挪,仰着头,同站在高处的中年男子视线交汇。
他故作惊讶道:“原来温叔叔同我父亲还有这样一场渊源?”
温同仁没吭声,静静看小伙子表演。
赵凯接着叹了口气:“哎!看来确实是家父当时未能尽到职责!”
“这样吧,晚辈先替代家父向温叔叔您赔礼道歉。”
“既然您身在玉器行,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今日温叔叔您在店里的所有消费,统统由我赵家来买单,也算我家展示的小小的诚意。”
“但求温叔叔您能摒弃前嫌,赏个脸,赐晚辈一杯酒水喝,不知...意下如何?”
赵凯口吻是亲切的,态度是卑微的,言语处处低服做小,好似他们家真的是过错方,此刻正悔不当初的迫切的想赎罪。
温同仁清醒得很,他深知豪门贵胄的劣根性,更明白,世上有两种人最靠不住,一是商人,二是官员。
若真信了赵凯的话,确实不如早点投胎了事。
面对赵凯的刻意逢迎讨好,温同仁付之一笑。
不动声色道:“赔礼赎罪什么的,就免了吧,我温家又不缺钱。”
“我同你说起过往,也并非要从你这里获得什么,而是表达我的想法。”
“既然十几年前,咱们两家因缘际会相互错过了,那么,今时今日,也不必再重新拾起来。”
“过去什么样,未来仍旧什么样,各不相干,继续空空如也。”
“这回,我意思应该表达明确了吧?!”
赵凯闻言,紧抿住嘴角,骄傲如他,心底怫然大怒。
温同仁站在红木楼梯之上,居高临下,体态雅儒,一张笑脸迎人。
看似笑眯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眸光始终揉入一抹刚硬,无论对方讲得如何天花乱坠,始终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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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过去、引事实、摆道理,也都为了撇清双方的关系。
赵凯并非脾气好有耐心的人。
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声下气,就连‘赔礼道歉’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这般纡尊降贵,却换来如此对待!
真算起来,温家现如今只是商贾之家,有什么资格拒绝官家的示好?
向来都是商贾巴结权贵,还第一回有高官求着商人的!
赵凯恼怒急躁起来。
“温叔叔,过去什么样,咱们暂且不谈,至于未来什么形势,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您既然认识家父,那便该晓得,家父拥有何种社会地位!”
温同仁眼底掠过一丝轻蔑。
“怎么,见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
“社会地位高的是你爹,不是你,你个一无功勋二无建树全靠父母威信逞威的小屁孩,在我面前放什么厥词!”
赵凯没想到对方竟一点颜面也不留给他,霎时气愤的额角青筋直跳。
他恼到一定程度后反倒平静下来。
用手整了整衣摆,藏去眼底弥漫的杀意,才重新对上温同仁的视线。
“温叔叔说得也没错,可这年头拼父母拼家世拼背景,不是很正常么!”
“我既然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为什么还要同普通人一样,站在一条人满为患的赛道里苦苦煎熬?”
“况且,您也有女儿吧,她也享受着您给她带来的荣光和便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