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还在吸收轩辕翰的话以及方才信中接收到的信息,轩辕翰却已朝着另一边走去,拿起佩剑,毫不犹豫地朝大殿门口而去。
“殿下真要...”程良看到主子拿剑刚开了口,似又突觉自己已无需怀疑,亦无需多说,主子决定的事向来都无人劝得了。便匆匆放下手中的密信在锦盒中,又顺手拿了里面那支寒荒酒玉瓶,亦急急跟着跑步出去。
韶华阁里,梅汐媛端坐在暖阁里,一身华贵的衣饰,只是眉宇间的神色透着许多寂寥。
此时,她手里正捧着一本发黄的古籍,眼睛却望着案上的一束寒梅黯然神伤地叹“西国不如东国暖,只为君心醉似泥。寒雪林中着此身,唯今凌寒独自开”
眼看着嫁入秦王府成为秦王妃已有半载,然其与轩辕翰之间的关系,其距离却始终如一的形同陌路着,除了秦王妃这个称号,似乎什么都没了。
整日里如同被禁足般地圈于王府的这座阁楼里,那曾经让她自豪又骄傲,满怀期待的御赐良缘、美满婚姻、郎情妾意,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近在咫尺而又似远在天边。
她最初那高傲无比的心气,在无数个孤独岁月的消磨下,在渐渐流逝。一朵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花蕾,一颗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等着被温柔以待的真心,都在这过去的一天天里一寸寸地被无视、中伤、冷落。
此刻,她冷冷自嘲哼笑了一声,不由得心里微微一颤,手一软,捧着的古籍便滑落在了地上。她正俯身下去要将其捡起,赵嬷嬷正好进来,手里捧着一碟精致的形如满月般酥黄表皮上,亦是点着一朵红梅的枣泥桃仁酥进来,看见后连忙过去帮忙拾起关切道“王妃这是怎么了?”
梅汐媛顿时掩饰着答道“没什么,看书看累了而已”
赵嬷嬷来不及追问,随之将点心搁在梅汐媛身边的案几上,一副似是神秘的样子禀道“王妃娘娘,老奴方才听说陆小姐来王府了”
“陆小姐?哪个陆小姐?”许是时间太久,又许是她已经被这漫长孤寂的岁月消磨地有些痴呆,竟一时间迟疑道,俨然想不起赵嬷嬷口中所说为何人。
这时赵嬷嬷提醒道“就是殿下的小师妹,西秦学院陆小姐,陆天骄”
梅汐媛一听到小师妹,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本王妃倒真是差点把她给忘了,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子”
梅汐媛明显话里有话,可转念又道“可这眼看就要除夕了,是个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她怎么会远道而来?”
赵嬷嬷答“老奴听说她是专程赶来给秦王殿下送信的”
“哦?...送信?知道所为何事吗?”梅汐媛眼睛一怔问。
“这个...王妃娘娘应该知道,秦王府这些奴才的口风向来都是极为严实的,自然不得而知”赵嬷嬷一脸无奈的讲着。
却忽然间眼前一亮急急道“不过...娘娘,老奴方才听说因为天气不好不便于长途跋涉,陆小姐此行,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去,像是要留在王府里过年”
梅汐媛这时意味深长的说“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来的还真是时候,本王妃正愁着怎样才能再见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