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方才自由地出了口气,又试着将一双已许久不曾见光的眼睛缓缓张开来。
不知来人意欲何为,顿时心中又有些惊慌。而稍一犹豫,便又似是绝望地朝着俩人冷笑了一声,随即又低下头去猜测着沉声问道“是不是我的时辰已经到了?”
俩人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只见拓跋泽竖起两根手指,老鸨便从身上拿出了一副画像走到玉娘眼前,将画像缓缓展开来,问道“你可识得这个画像上的女子?”
玉娘闻声缓缓抬起头来望了眼前的画像一眼,但瞬间便被其怔住了,心中稍一回想,接着却又警觉地回了句“她是谁?我从未见过。”
说完,便又将头缓缓低了下去。拓跋泽见其不愿说出真相,便引诱道“那你又可曾听说过赵平安这个人?”
玉娘听闻心中顿时一惊,猛地抬起头来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又怎么知道赵平安的?”
拓跋泽听到却沉默着,似是不想说太多话,被玉娘发现什么端倪而暴露自己。
玉娘看了一眼老鸨,老鸨在此人面前毕恭毕敬,于是猜测道“你就是万娇阁真正的主子?”
拓跋泽随即改口道“你无需多问,本阁主今日只问你,这赵平安的消息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知道了?你若想知道他的消息,便先老老实实地告诉本阁主这画像上人的身份。”
玉娘顿时犹豫不决起来,衣上云是他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能恩将仇报。他们向她打听她,一定也是对她心怀不轨的。可是,他又有她朝思暮想的丈夫赵平安的消息,这个机会太过难得,也太过诱人,她亦不想错失。
于是,片刻的斟酌之下,最后她还是犹犹豫豫地说道“画像上的女子,叫做衣上云,我只在秦王府…当差的时候见过她一面。我在秦王府的日子并不长,其他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她是宫里的药女。”
“小小一名宫里的药女,为何会出现在秦王府?衣上云?”拓跋泽听了后疑惑道。
这时,玉娘回过神来连忙问道“那赵平安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他的消息了吧。”
拓跋泽看了她一眼,稍一犹豫,似是有些不忍心地沉声对其说道“他已经战死沙场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个骗子,平安他不会就这样死的,一定不会......”玉娘一听,便瞬间失控地声嘶竭力痛哭起来。
拓跋泽看着她肝肠寸断的模样,深深地吐了口气。
许久后,玉娘忽然止住了哭声,却连挂在眼角的泪水都不屑于去拭掉,只慢慢地抬起来一双绝望的眼神说道“罢了,既然平安已去,玉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进过这种地方,就算能出去,日后玉娘也是已无颜面再见家人。死了也好,倒落个干净。”
话刚说完,玉娘便抬起头来背靠着墙,将那一双好看的眼睛缓缓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