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略施粉黛、浅着珠翠,穿着一袭粉色棉衣裙,打扮的颇为得体,俨然一副正经人家的纯良女子。
“你…还活着?”老鸨一手扶着门把手,怔在原地上仔细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惊讶地问道。
兰香一脸生气,道“怎么?莫非妈妈希望我已经死了不成。”
“你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里有做妈妈的希望自己女儿死的呢?只盼望着个个都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老鸨陪着笑说道。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丫头真的很命大,阁主派了那么多训练有素的杀手去追杀她,她竟然还没有死。此刻,竟然还敢就这样明目张胆地送上门来,站在她的面前。难道,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可就她平日里那大大咧咧的样子,也不像是如此心细缜密之人,与她一起逃命的听拓跋泽的贴身侍卫说是那个叫作衣上云的女子。莫非,这都是那个小丫头的主意?看来,那丫头的头脑果然不简单……
兰香见她神情诡异的样子,还以为她又想编造出什么谎话来骗她,便伸手重重地推了她一把,令她来不及防备,忽地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到屋里,差点儿摔倒。
这时,兰香一步跨进屋内,关起门来侧身对着她忿忿道“哼,你别以为你把卖身契还给我了,我便会对你感恩戴德。这些年,我、嫣红、还再加上你在玉娘身上做的那些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也没有人会原谅你。活该你会一个人孤身在外飘零,宛如一丝游魂一般,有家不能回,有子不能见。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听了这番话,老鸨方才还能死撑着的强颜欢笑,一瞬间便都淡了下去,随即整个人一副说不出的孤独、冷清、绝望、伤心极了却早已欲哭无泪的表情。
半晌后,她似是已昏昏噩噩站立不住,便一屁股摊倒坐在了身旁的案几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垂眼黯然道“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应得的报应,是报应。”
兰香见她此时这满副一脸无辜的模样,更加来了气,想起平日里她那般无耻奉承的模样,着实有些想上前重重地抽她几个嘴巴子的冲动,却始终强忍着心间的怒火,只道“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叙旧的,也不是来听你忏悔的,更不是来说道或者管你的死活的。我只问你…玉娘和云儿呢,她们俩到底被关在哪儿了?还有……为什么方才我在外面到处找都见不到阁主,他人呢?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阁主是北烈国皇子,他这么多年处心积虑隐藏在万娇阁,是想要灭了我西秦国之人。那你如今也应该明白,秦王殿下从城东秦王府亲临远道而来,是为了要做什么。他早已派人将这万娇阁四周,甚至于屋顶都派人死死地盯守着,即使他们插了翅膀也是飞不起来的。”
“晚了,都晚了,才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那老鸨眼睛呆滞着口中喃喃道。
“什么,你说什么,什么晚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是什么意思,你快说啊! ”兰香闻之一步上前到老鸨的身旁,提起她胸前的衣裳狰狞地大声疾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那老鸨瞬间竟似崩溃般地疯了一般,只连续不断地哈哈大笑起来。
兰香看着她甚是逼真的疯癫模样,心中一时间怒火全部涌了出来,焦急万分,却又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脸无奈。
就在她亦失神地转过身去,想要走出门离去之时,忽然,她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不禁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她说了句“本来,有个人想见你,他让我告诉你,说是你南安的同乡。不过,我见你好像是真的疯了,看来,这也是你此生最终的宿命。可怜你一辈子都梦想着回到南安老家,见老家的人,老家的物……可如今,终于等到了一个同乡的探望,你……却疯了!”
重重地叹了口气后,稍一停顿,兰香继续说道“今生有缘相识一场,兰香想奉劝你几句:下辈子,记得不要再做坏事,你便不会那么痛苦和凄惨。无论什么原因和目的,都不能作为你打击报复的借口。孩子,无论他身在何处,在不在你身旁,都是与你心心相惜着的。你的一切,他都能感应。”
兰香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出去,而这时,老鸨却似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