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亲姐姐当年的陷害固然对她不公,可这不足以能成为她可以任由自己肆意地助纣为虐、毁天灭地、扰乱天下的理由。
多年前,她从一位途径西秦的南安国商人那里得知,南安国现今尊贵无比的太子,未来国君的继承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浩儿。
既然如此,既然她的儿子活的如此有地位,有尊严,锦衣玉食、便说明她的姐姐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亏待他的浩儿半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恨下去呢?!
或许,她早就应该清醒了……
一念至此,只见她缓缓将从万娇阁里逃出来的时候,什么细软都未收拾,唯独只带出来了这个拓跋泽的近身侍卫一直在抢夺的所谓的武器,她自己则视若珍宝的琉璃瓶,用双手慢慢举了起来,随即对那侍卫哼笑一声,道“你家主子想要的只是这个,对么?”
那侍卫紧紧盯视着老鸨手里的东西,生怕它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对他的主子可就难以复命了,会不会被主子一怒之下砍了头呢?
俩人的距离,再加上身旁不远处轰轰隆隆的水流声,远不足以让他听清楚老鸨起初所发出的喃喃之音,但他仍似不愿放弃,侧掩着耳朵努力尝试着。
可一见老鸨将琉璃瓶高举了起来,便顿时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
老鸨神情漠然,笑道“怎么?你怕我毁了它。这样的话,你们便白忙了一场,耗费了无数财力和人力好不容易寻回了一只如此难得的冰美人,又辛辛苦苦养了美人血,方才炼成了这世间至毒的冰美人蛊毒。”
“你想怎么样,你说便是?”那侍卫小心翼翼道。
“哼,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晚了,一切都晚了。如今,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我早就什么都有了。可我怎么会那么蠢,怎么会醒的那么晚,怎么做下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恶事?对,离开南安国以后,我所做的这一切,简直就是个笑话,是个天大的笑话。现在,是我自己该自食恶果的时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老鸨满副毫不在乎的口吻和姿态说着,后面似是已经失了心智发起一阵阵狂笑来,然又似大梦一场,梦醒后恍然大悟一般。
而一旁的侍卫看的是心惊胆战又手足无措,忽然眼珠子咕噜一转,忙开口道“你不是要回你的南安故土么?你不是要回去找你的儿子和报仇么?这样,你把冰美人蛊保管好,我不抢了。我现在立刻马上带你回北烈,主子一定会让你回到南安国,做你想做的所有事的,好么?你冷静一点儿,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到时候主子定不会轻饶的……”
然侍卫话还未说完,老鸨的狂笑嘎然而止,随即改为厉声地止住了他,道“住嘴,你以为你是谁,你又能决定什么?你也只不过是拓跋泽身边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而已,比我又能好到哪里去。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天。就凭你们,只被那西秦秦王几天时间,便给困死在了万娇阁里。若不是那条密道,拓跋泽亦早就没命了。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胜过西秦,永远不能!”
犹如临死前宣布预言一般,老鸨将话刚一说完,便用另一手快速地附上,随即一把将那遮盖在神秘琉璃瓶上的黑布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