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何不含些人参呢,这样不就有力气了吗?”衣上俊疑惑地道。
衣上坤亦道“是啊,她若是当时能及时将它含下些许,便完全可以有力气将那个孩子平安生下来。可她却…她却用那株千年人参和仅剩下的一口气来与老天打赌。”
衣上俊不明白,道“与老天打赌?”
衣上坤目光坚定地道“对,就是与老天打赌。她在堵,老天一定不能如此残忍地便夺走了她们母子的性命。她在堵,她一定能等到一个能救她的孩子活着离开的人。于是,为父便成了那个人。”
衣上坤的言语里对那女子满是敬佩的语气,稍作停留,接着又遗憾地道“可最后,因为终是错失了服参的最佳良机,等到为父赶去的时候,已是纵使大罗神仙在世也是无能为力了,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住一个,那妇人毫不犹豫地脱口即出要保胎儿。于是,在生产完的弥留之际,她便将那株千年人参和身上的所有细软都送给了为父和你大娘,只求我们能答应帮她养大那个孩子成人。只有一只七彩 金丝彩玉镯子,她说无论如何,都务必要给她的孩子留下。还赠给了为父一本她亲自验方整理的医药秘籍,也正是因了她的心血之作和那株千年人参,为父后来才得以在宫中谋得今日的位置。”
至此,衣上俊的心里震惊极了,黯然神伤道“想必那位妇人应是知道自己纵使服下了那株千年人参,有力气生下孩子,可她的伤势那么重,一个妇道人家,怕是也未必能护那孩子周全,将其平安带出深山。于是,她便只能留有一丝希望,静静地携着重礼祈祷等候着能救她孩子的人的出现。幸好,父亲和大娘出现了。”
此时,除了一片令人唏嘘之余,忽然,衣上俊似是又有什么更为不解之处,便问道“可那妇人,既然如此珍视这个孩子,宁愿以自己的所有来换取这个孩子的生命,又为什么还要在她的脸上下毒,毁了她的容貌?还有,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这个孩子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对此,衣上坤似是也不太明白其中原由“那妇人临终之前,只交待为父,莫要太委屈了这个孩子。她只愿她快快乐乐地做一个平常百姓家的女子,仅此而已,千万不要让她接近那些皇族之人,与其纠缠在一起;至于毁了她的容貌,为父揣摩着,怕也正是因为怕那些人惦记她的美貌,故而为之吧。对于那个妇人本人,为父只见她美若天仙,气质非凡,像是个名门贵女之类的非普通女子。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她只是摇头不止,独自一直默默地流泪。让人看了,实在是心酸不已,不忍心再问。为父想着,怕是她家里遭了什么横祸,被人追杀又或者满门抄斩之类的,这才不小心失足落了崖。为父又怕贼人追来斩草除根,便一刻都不敢多做停留,回去便将山里的房子烧的干干净净,连夜逃离了北山,再也没敢回去过。”
“怕是没有父亲想的那般简单,若她真是什么罪臣之后的话,官府必定会全城通告缉拿的。父亲当时一路逃亡,可曾见过官府张贴的什么缉拿逃犯之类的告示么?”衣上俊又问。
被衣上俊这么突然一问,衣上坤倒是忽然间真的觉得当年的事有些蹊跷“起初一段时间里,为父真的很害怕,怕因此会惹来杀身之祸。中途,还几次三番险些将那孩子丢弃。可是,每当一看到那可怜的孩子,尚且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对着我和你大娘笑,再一想起那妇人的惨死,你大娘她又不能生育,我们便都又不忍心了。倒是逃亡的一路上,似乎都相安无事,并未见任何抄家缉拿逃犯之类的官府告示。因此,也才敢继续留在西秦国内。”
“如此说来的话,难道…莫非,那妇人根本就不是我西秦国人…父亲,那位妇人,可曾相告她叫什么名字?”衣上俊默默地暗自推理猜测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