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温顺的狼呢?”年轻士兵挑了挑眉,道。
“无论如何?等她醒了以后先问问再说吧!”
见那年轻士兵似是对自己的主意总算是没有反对,年迈士兵深深舒了口气,垂首看着自己手中正紧紧握着的一个小瓷瓶,转移了话题。
“咱们北烈人一向都十分珍惜水源,谁往水源里吐口唾沫星子都要被割去舌头。可咱俩现在却要亲手往水里去投毒,这可真是造孽啊...唉!”
话一说完,年迈士兵便重重的一把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像是格外的懊恼、愤怒、又无助。
年轻士兵的脸色上虽也显出了一脸凝重,却也没说什么。
沉默了会儿,待情绪恢复了些许后,年迈士兵再次开口说:“你说,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这毒若是一旦被下入水源的话,死的可不止是西秦的兵将,更多的是我北烈国成千上万的子民啊!以此来杀出一条血路突围,我们的代价未必也太高了吧!”
“不管是对是错,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大皇子一定不会饶过我们。”那稚嫩的年轻士兵又闷了一大口酒,似是颇为无奈的答他道。
“可这更是关乎我北烈太多无辜牧民的性命,我们这样做,会不会遭天谴呢?”年迈的士兵惶恐不安,于心不忍地道。
“他们不死,你我就得死。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我若是死了,他们怎么办?我没得选,你也没有。他们要怪,就全都怪在西秦大军的头上吧!我们但凡要是有一点办法突围,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年轻士兵顿坐起身来,咬牙恨恨地道。
年迈士兵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沉默了下来。
只不过须臾,他忽觉眼前一亮,道:“听说那西秦秦王很是善待俘虏。若是愿意留下,便能享受到与西秦兵将同等的待遇,如若不愿留下,还能得到返乡的盘缠呢。”
年轻士兵听了,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他的侧脸轻蔑地问:“你亲眼见了吗?”
年迈士兵忽又落入低谷,缓缓摇了摇头。
年轻士兵幽幽道:“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你就别做梦了,只怕这又是西秦军队在故意使什么诈呢?”
说完,似是已有些不耐烦了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要是想要看见明天的太阳,就赶快抓紧时间办事吧!今日一战,不知道我们又死了多少人?!”
就在俩人正欲起身来时,忽从身后炸出了一女子的声音:“别动!举起手来!”
俩人微微一瞥见身后女子手里正握着他们俩人的佩刀,将其抵在二人身后,只得乖乖照做。
三人一起互相打量,沉默了片刻,年迈士兵先欣喜地开口道:“姑娘你终于醒啦?”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毒,死什么人?”女子自顾握起一只小拳头来砸了砸自己似是欲要裂开的脑袋,寻着方才隐隐如梦中听到的声音只问了句。
“什么毒?死什么人?”年迈士兵心虚地低声喃喃重复了句。
这时,年轻士兵扬声答道:“姑娘不要误会,我们是北烈国的士兵,对姑娘并无恶意。实在是因为今日与西秦的一场大战不慎与队伍走散了,方才落至此荒漠之中。半道中,忽又见姑娘从天而落。怕这里的狼夜里惊了姑娘,便在此守着等姑娘醒来。”
女子正将信将疑地琢磨着这俩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忽瞥见年迈士兵手中握着的小瓷瓶,便快步上前去一把将其夺过,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