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可如今不知为何,每每想要想起过去的事,她都会觉得头痛。
于是,就在她想要开口问太监:“他是什么……”
那太监却抢先了她的话说:“在你陷入昏迷,生死未卜的时候,你的故人明知一切是个圈套,却依旧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对你不离不弃。而如今,即便他已重伤离死不远,你竟然可以毫不顾念他一丝一毫。今日你若敢离开,这个人,便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
面对其威胁,尽管衣上云对此早已没了任何记忆。
然看着此刻面前一条浑身遍体鳞伤,鲜血淋淋的生命,心里依旧升起诸多怜悯。
看到其心里似是尚还有一丝犹豫,那太监伸手缓缓捏起旁边案几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凝视其锋利无比的刀刃,说:“听说他以前还是一位救死扶伤,颇有名气的医士。只可惜如今却是,失国,失家,失故人,失去了他的灵魂,又即将失去生命。与其现在这般只留一口气,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不如一死百了。”
说着,倏地将其抛向身旁的御卒,命令其:“先将这个人的右手手指全部剁掉,看他以后还如何行医把脉?”
“不要……”闻此,衣上云惊的忽醒过神来。
最后不得已,只能就此作罢,答应说:“好,我答应你,留下来便是!”
至此,太监终于猛地回过头来,叫了声道:“好,等的就是姑娘这句话。”
衣上云想了想,说:“想要我留下,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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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看着衣上云的脸,说:“哦?姑娘未免有些贪心了,不过还有什么条件?不妨先说说看。”
衣上云看了看已然伤势不轻的拓跋宏,忧心不已地说:“想要我留下,便要答应让我带他回长宁宫疗伤。”
太监一听,不料想都没想,便扬声叫人:“来人!”
两名御卒上前两步,朝其请示:“公公有何吩咐?”
“带走。”
至此,衣上云方才带着拓跋宏终于离开这地狱般的牢笼,结束了这无休止漫长的折磨。
一回到长宁宫。
衣上云便着急又细心地挽起袖子忙碌起来,亲自替拓跋宏清洗,包扎伤口。
一寸寸掀开他的血衣,衣上云这才发现,在拓跋宏的身上,几乎已经很难找到一处好的地方。
她的心,便着实紧紧拧成了一团。
方才太监所说的话,此刻不停在他耳边回荡着。
“明知一切是个圈套,却依旧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对你不离不弃。”
……
忽然之间,她竟都不能屏气凝神,专注于自己手间的注意力。
密密的细汗,不断在其额头间渗出,她却不曾停下,只用胳膊附上去蹭了蹭。
嘴里一次次地喃喃自语。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到底为什么?”
偌大寂静的殿内,烛火摇曳。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