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还未猜透拓跋泽的心思半分。
另一婢女又脚步匆匆地进来禀报:“公主,拓跋泽来了!”
梅汐媛一听,顿回过神来自言自语琢磨着。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不过,本公主与他有过约定,这儿距离秦王府极近,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找到这儿来。”
“况且,今日我们才见过,他怎的半夜三更又上门来……”
“莫非,难道他已经发现了是本公主掳走了那个贱人?”
“若真如此,如果不见,他该更加怀疑……”
稍一思索,便吩咐那婢女:“让他进来吧!”
然方才那名先进来的婢女一听,却着急紧张地开口将其阻止:“公主万万不可!”
继而语重心长地道:“那拓跋泽这么晚前来,显然就是为了寻那个贱人。此次,万万不可再这般轻易便就放了她!公主难道忘了上次放走她的教训了吗?早知今日会是这样的结果,公主当时就不该从陆天骄的刀下救了她!”
一语惊醒梦中人,梅汐媛果然再次迟疑了起来。
可她心里所想的,却并不是婢女所说的见与不见,亦或放与不放的问题。
她只是忽然回忆起过往,悠长且深刻。自己怎么就从一个骄傲的公主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些年,她甚至幻想过无数次,如果慈爱善良的嫡母后从不曾离开,那她与梅志煊,衣上云之间,甚至连同整个东宁国的命运,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如今,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早就已经再也回不了头了。
余生,仿佛除了仇恨,她实在不知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婢女见她果然有所动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如此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将他们皆都玩弄于鼓掌之上,可见其手段的确了得!”
“听闻拓跋宏之死,亦与那狐媚贱人有关。依照拓跋泽本来的性子,非但没有杀了她为拓跋宏报仇,反而对其处处照顾有加,指不定,他们之间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如果此次一旦将其放回,岂不等同于放虎归山。”
最后,又一次语重心长地劝说:“公主,万万不可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啊!”
至此,已然被仇恨占据了整个灵魂的梅汐媛,终于从沉重的回忆里渐渐抽了出来。
想了想,对婢女肯定地说:“你说的没错,从前,的确是本公主太心慈手软了。你放心,今夜,这人是万万不能放的。可拓跋泽,本公主亦不能不见!”
说了这么多,梅汐媛居然还打算见这个居心叵测之人,婢女眼巴巴的看着她的脸,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公主……”
却被梅汐媛抬起一只手来,将其余下的话全都挡了回去:“好啦,你的意思本公主全都明白,你退下吧!”
“是!”那婢女叹了口气,无耐地缓缓退了出去。
继而又对前来禀报的婢女吩咐说:“夜深了,这里不方便,你去让他在前面花厅等我,我换件衣服便就过去……”
就在这时,寂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音。
“大皇子万万不可擅闯,今儿个实在是太晚了,我们公主已经歇下了,还请您有事明日再来吧!”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