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送葬

这时百顺对我说道:“公子,小的认出来了,有几个人,在困难的时候,老爷接济过他们。想必那些我没认出来的,以前也是受过老爷的接济的人。”

我点了点头,吩咐百顺道:“百顺,你去告诉管家,把这些人都记下来。”

百顺回了声是,便出去了。

这时,外面又陆陆续续的进来不少人,过了一会,前厅几乎挤满了人,院中也传来阵阵哭声,有的人在喊:让我进去,我要送送曾老爷,要是没有曾老爷,我早就家破人亡了。还有的人喊:你们让让,让我们一家人送送曾老爷,要不是曾老爷这几年一直没有收我们的地租,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总之,里面的人不肯出去,外面的人都想进来送别师父。

这时管家挤了过来,对我说道:“小公子,外面还有好多佃农,院子都快站满了。”

我对管家说道:“你吩咐下,在院子里外面搭些棚子遮阳,估计会有很多人不走,等他们情绪稳定了,就带他们去棚子里休息,尽量劝大家都回家,不要误了田里的庄稼,就说师父也不愿意见到他们如此这般。还有准备好茶水吃食。”

管家应了声,便下去了安排了。此时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来的人也渐渐自觉的散去,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在外面的棚子里为师父守灵。

就这样到了第三日,这天我父母舅舅舅母和王师父都早早的来到曾府打点一切。很快便到了中午出殡的的时间,下人盖上棺盖,钉上棺钉后便起灵抬棺去往碧洛江北的那块地。在去往碧洛江北的路上,许多佃农都自发的为师父送葬,有的都是一家老小一同送葬。

以前只是知道师父乐善好施,但没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帮助了那么多人,有的只是给了那些佃农仅仅一二两纹银,就让他们如此的感恩戴德的送师父最后一程。但是我清楚的记得师父用大量银两资助过学堂里的读书人,但是我知道那几人都没有出现在师父的送葬队伍里。这也是印证了了那句古话: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皆为读书人。算了,少了他们,师父也是能一路好走的,有我和表姐,还有那么多知恩图报的人。虽然在我看来,师父给他们的都是些小恩小惠,但是在这些送葬的佃农心里,这都是莫大的恩德,他们无法报答师父对他们的恩情,只能用他们最朴素的方式来送别师父。

我和表姐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是师父的棺材,再后面是我让人准备的两口空棺材,里面装着的是师父的青梅给他的私定终身的定情信物,这定情信物还是我从一直照顾师父的老奴口中得知的,然后便让下人找来给我,装入了棺材里。另一个装着的师父的衣服,全当是他们二人的尸身了。

大约半个时辰,我们便到了碧洛江北之地,王师父吩咐人,将装有师父遗体的棺材放上事先架好的材堆上。另一边,我父亲和舅舅指挥着人将另外两口空棺材放入事先挖好的墓穴中,权当下葬了。等师父的棺材放在材堆上后,又有两个下人抱着两坛火油,一点点的往材堆上泼,等泼完后火油后,百顺两手个拿一只火把,走到我和表姐的面前,我和表姐接过火把。我对表姐说道:“表姐,我们去送师父吧。”

表姐哭泣着点了点头,我们一同走到材堆旁,把火把一同扔到了材堆上,材堆借着火油的效果,迅速的燃起了熊熊大火,很快师父的棺材也被熊熊大火吞噬。当大火点燃的那一刻,府上的下人们早已哭成一片,而前来送葬的那些佃农也是哭成一片,在场送行的其他师父的老友们,无不为之动容。

我和白兮表姐一直在那里流着泪,看着燃烧的大火,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我们一时还是无法接受师父的突然离去,明明一切还好好的,我们只是离开了一两个时辰,便等来了师父的噩耗。对我们来说,是难以接受。对师父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师父终于可以去见他朝思暮想的人了,说到这里,这对师父来说,未成不是件好事。

经过半个多时辰,木材渐渐地燃尽,火也熄灭了。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火彻底熄灭后,我和白兮表姐走了过去,开始慢慢收集师父的骨灰,这时百顺和几个下人流着泪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