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妆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心下怅然。
赐婚的圣旨终是下了。
元聿烨,也没有抗旨的道理。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那一日在成王府,他说的那句“万分不愿,却依旧要去做的事”。莫不是,指的……这件?
指尖微颤,她兀自出笑,是与不是,于她,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想来这一事,于慕容云姜来说,该是满意了。在她看来,元聿烨怕是怎么都比元政桓强吧?
脚下,不慎踢到了一颗小石子,她怔了下,继而又笑。
慕容云姜只是,没有瞧见元政桓的好罢了。
可,她瞧见了。
那种深藏于他眼底的珍惜。
是的,珍惜。
她可以感觉得出,他这一生,失去的太多。所以,他会比任何人都懂得珍惜。
取出了慕容云楚还给她的那方帕子,想来,这便是慕容云姜的手艺。昨儿个陈忠给她的时候,她还未来得及细瞧。如今看来,倒真真是双巧手啊。将那“独揽梅花扫腊雪”的意境描绘得有声有色。
仔细收了起来,这帕子,她不打算还。慕容云楚既然是想与她算清了那账,她也乐得清闲。
打了个哈欠才觉得困了,回去睡了,一整日,也没人来唤她,想来,是御前不曾有什么事。
傍晚时分,隐约听见院子里有宫女的声音传来。
尚妆睁开眼睛,听闻她们在说吕德仪的事儿。
推开了窗子,那边的宫女倒是没有收住嘴,一个还跑了过来,朝她道:“雩尚义,听说吕德仪被赐死了,是真的么?”
另有一人恰巧进来,听得有人在说,便凑上来:“当然是真的,我刚巧从那里来呢。听说宣庆十年的时候,吕德仪的哥哥吕梁还是冀州长史,因为鱼肉百姓,当时是丞相大人办的案。吕梁被革职查办,如今,还在狱中呢!想来这吕德仪,便是想为兄报仇呢!”
尚妆一惊,她还真是小看了秦良娣,原来她找上吕德仪,还有着这样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