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轻笑起来,忍不住又咳嗽,尚妆伸手帮他轻抚着胸口,他却拂开了她的手。咳嗽了一阵,又低声说着:“这道圣旨,原本不打算用。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呵,咳咳……”
他笑着,又咳嗽,可,那中间夹杂着的伤痛与不甘,尚妆却是听了出来。
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情,那么这个遗诏,只会石沉大海。
身子微微一颤,这里不是皇宫,那么给她的遗诏,是来了这里之后匆匆写的么?他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却清楚着,既然,皇帝打算用这一道遗诏,那么先前准备好的
自然会有人代为销毁,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会是她。
也许,便是那个手持着牵制她的密诏之人。
既是太子出了事,那么这遗诏……
心头一沉,他会传位给谁呢?
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圣上,李将军来了。”外头,传来宫女细细的声音。
尚妆吃了一惊,此刻陈忠不在啊,她又回眸,看了皇帝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尚妆让他进来。
李将军进来了,单膝跪下行了礼,才开口:“启票圣上,末将查了,所有的马都被人下了药。”
尚妆分惊愕地看着进来的男子,下药,谁这么大胆?
皇帝猛地阖上了双目,低低开口:“将太仆革职赐死。”只此一句,再无其他。此事不管是否太仆有关,他也必然逃不过一死。
“是。”李将军退了出去,他突然重重咳嗽一声,粘稠的液体自嘴角流出来。尚妆大惊失色,忙俯身帮他擦拭,咬牙道:“奴婢让太医们进来。”
他却是笑,声音里带着恨与怒:“朕是真没想到!他是想……是想……唔一一”更多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喷在尚妆的衣襟上,沽湿在被褥上。
“圣上!”他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急急换了遗诏。
被门人推开了,陈忠疾步跑进来,他的老脸上,亦是满脸的泪痕。他的身后,一人被几个侍卫小心地抬进来,瞧不清脸,用白布盖看。
尚妆猛地咬下贝齿,还有什么,比这更清筵的呢?
不知为何,滚烫的眼泪终是抵不住从眸中滑出。也许,她与他接触的,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