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尚妆居住的小院,脚下的步子略微迟疑了下,却没有停下来。只随口问 “裴将军,你手里真的有解药么?”
裴天崇不知她为何这么问,却只径直答:“没有。”
没有。
心里默念了一遍,也不知为何,安陵雩居然觉得有些松懈。
不免一个诧异。原来,她是希望尚妆死的。
是为了怕她抢走元政桓么?也许,是的。
深吸了口气,她就是一个坏女人,尽管知道哥哥很一喜欢她,却依旧不希望她活下去。其实,尚妆与她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如果,她能和哥哥在一起,相信哥哥定不会做些伤害她的事。只可惜,哥哥此刻不可能在她的身边。
听她没有再说话,裴天崇也什么都不说,只走在她的身后。
而安陵雩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迟疑了下,突然转身朝小院走去。
“亦妆姑娘!”裴天崇叫着她,她像是没有听见,只径直朝前而去。
荼茶恰巧在外间,听见院中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怔了下,起身过去的时候,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了。荼茶见是安陵雩,吃了一惊,目光又落在她身后的裴天崇的脸上,连着一阵心悴,接看全是厌恶。她咬着牙:“你们来做什么?”
直直地拦在门口,小姐还睡着呢,她不想任何人进去打扰了她。
安陵雩的目光朝里头看了看,只问:“她呢?”她问着,抬步欲进去。
荼茶一惊,忙抬手推住她,咬着牙:“不许进去!”他们一个个,害得小姐还不够么?
其实安陵雩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来了这里,此刻被荼茶推了一把,一时间没有站稳,成了脚。她不由轻呼出声,俯身抚上脚踝处,黛眉微皱。
裴天崇吃了一惊,忙道:“伤得如何?”
荼茶这个时候倒是不怕了,反而有些得意了。莫寻不是要她不要乱说话么?那她就不说了,她直接做了又如何?
脚踩不过是小伤,用不着这样!
她直接将安陵雩推出门外。
安陵雩没想到她还要推一把,本能地扶住门框。她身后的裴天崇眸中凝起了怒意,抬手狠狠地揪住荼茶的衣服,用力将她拖出门外,厉声道:“不过一个丫头就能这么嚣张,可见得这主子也不怎么样!”今日,元政桓和莫寻都不在,他倒是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
“放开!”荼茶咬着牙叫着,还用力挣}L着。
那大手上的力气真大啊,直接扼住了她的手腕:“是这只手推的人,那就砍了这只手!”他说着,一手已经抽出了腰际的配件。
安陵雩吓得白了脸,忙道:“将军不可!”
“不要你假惺惺!”荼茶还不快求饶。
裴天崇的眼睛一红,抬手砍下去。荼茶到底是害怕的,本能地挣扎起来,身子一歪,那剑刃划过她的颈部,她只觉得什么东西一松。有些本能地伸手去接住那锦囊,只是那玉佩依旧从中滑了出来。
裴天崇的眼睛越睁越大,这不是……
荼茶忙紧紧地握住手中滑出来的玉佩,确定它没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可是小姐特地交给她的东西.可不能打碎了。裴天崇的眸子睁得老大老大的,直直地盯着她手中的玉佩。尽管,此刻她已经将整个手掌包裹起那玉佩,只方才的一眼,裴天崇却已经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这玉佩,十五年来他也只亲眼见过一次。便是十六年前,黎国国破之时,皇后急急取出来塞入公主祖袜中的。是了,他想起来了,当时,是一对。只因,来不及给太子,是以,都塞在了公主的身上。
可,面前的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东西?
他的长剑来不及收起来,只松了揪住荼茶衣襟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厉声问:“这玉佩你哪里来的?”元政桓说,在灵阙的身上发现了玉佩,那么还有一块必然也是在灵阙的身上的。那时候,元政桓估计灵阙的身份才没有告诉她这些,裴天崇以为,如今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元政桓必然是会向灵阙要回那另一块玉佩的。
只是,他怎想得到,这玉佩居然会在荼茶的身上。
荼茶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之人,怔了半晌,才开口:“你管不着!”那是小姐的东西,管他一个黎国将军何事?
“说!”裴天崇的语气变得愈发地不友善。
安陵雩吓得不轻,忙扑上前,抓住裴天崇的衣袖道:“将军不要伤害她!”她以为裴天崇会对荼茶不利,虽然她是尚妆的丫头,虽然她恨着,不过她却不想殃及无辜。这个丫头是忠心,却没有罪。
裴天崇回眸朝安陵雩看了一眼,才知是自己太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