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姜回了身,忙道:“是,那臣妾先告退。”语毕,才要回身走,便听得外头有人跑进来的声音,似乎很急。她怔了下,本能地抬眸看去,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前线的快报。
太后亦是站住了脚步,太监已经跑进门,跪下道:“太后,皇上差人送来的东西。”
闻言,二人皆是一怔。
以往前线的消息是专门有人发送的,军情之类的,也不必元聿烨亲自发送消息。太后接过了太监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包裹,却很薄。
打开了,里面露出一截明黄色的锦帛。
慕容云姜撑圆了双目,那是…怪旨!
只有太后,一阵讶然之后,很快冷静了下来。不是圣旨,因为玉玺还在她的手上。她本能地抬眸朝慕容云姜看了一眼,开口道:“皇后先跪安吧。”
慕容云姜这才回了神,也不好多做逗留,只福了身子出去。
外头清儿忙迎上来.小声道:“小姐.方矛又是前线来的消息?”
慕容云姜却摇头:“似乎……是圣旨。”
清儿吃了一惊,忙问:“写了什么?”这个时候下的圣旨,必然是大事。
慕容云姜咬着唇,她也很想知道写了什么。从出来到现在,她也一直在想这个IPA题,只可惜,她实在想不出来。
屋内,太后遣退了众人,坐了,小心地打开面前的锦帛。
里头,还夹杂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东西。太后拿起来仔细看下去,脸上越来越惊愕,双手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目光,又落在那明黄色的锦帛上,微微咬牙。
半晌之后,她才收起了那道锦帛,将手中的纸在蜡烛上燃尽,开口唤了人进来。
侍卫进来的时候,见太后沉着脸坐在桌边,他只跪下行了礼,听太后道:青绝,你即刻带人去云滇郡。”她说着起了身,行至侍卫身边,压低了声音轻言一番。侍卫握着佩剑的手微微一紧,却依旧抿着唇,不发一言。待太后言毕,他才点了头,起身出去。
丝衣带了世子进来。
太后笑着拉过他的小手,取了帕子擦了擦他手上的水渍,一面道:“外头冷么?一会儿,洗了澡,好好暖暖。”
世子仰着小脸,笑着问:“太后,方才挥儿听见您说派人去云滇郡啊,是真的么?”
太后的脸色一变,随即开口:“晖儿还想着回云淇么?”
“想啊,想啊。”世子高兴起来,“晖儿的祖母在那里,娘也在那里。父王还要回去看晖儿的。”
太后沉着脸不说话了,云滇郡,呵,那可不再是一个好地方了。
世子还想说什么,便听太后冷了声道:“丝衣,还不带世子下去休息?”
丝衣一惊,忙领着世子下去。世子有些不解,却也不敢问,只到了外头,小声问了句:“姑姑,晖儿说错了话么?”
丝衣勉强一笑,只摸了摸他的头道:“没有,是太后累了,奴婢伺候世子回房休息”
孩子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终是浅浅地笑了。
丝衣抬头目光看向远处此刻,只余下外头淡淡的灯光。她微微握紧了双手,咬着唇在心里道:娘娘,您可一定要保佑皇上。
前线的那场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在雨停的那一刻,战事终是起了。
张公公扶了元聿烨起来,为他披上外衣,有侍卫进来,报告着前线的消息。他只抿着唇听看,半晌过后,才挥手示意他下去。
自安陵雩私闯虎城之后,他便弃了前面的营地,退至了后面的大营之中。如今战事起了,他不曾亲征,杨成风出手很快,便是不给对方谈判的机会,不会再给他们以屠城相要抉的机会。
只是,虎城的守卫如今已是固若金汤,想要一下子攻破,确实有些困难。
元聿烨思虑了片刻起身,行至外头。
地面上的雨水还不曾收干,梳上去,有种湿滑的感觉。
张公公忙追出去扶了他道:“皇上还是在里头歇着,前边儿的事,有杨将军和丞相在。”
他依旧只站着,不动。
隔了半晌,才低语着:“朕给太后的东西,她该是收到了。”
张公公一怔,随即点头道:“此事皇上放心,奴才派的是八百里加急,不会出问题的。您……”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张公公的唇微微一动,却终是不知该说什么。
元聿烨微微握紧了双拳,脚下的步子稍稍往前迈了一步,隔了许久,才又出声:“安陵雩的消息失去很久了,张廖,你说,他是不是死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张公公有些惜。随即,他才低了头道:“奴才,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