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百姓就简单了,这天下是你的呀,有人欺负我,你怎么不管?而不管就是你的不对!
总之呢,皇家就是时时刻刻都在被骂,当然,不敢当着面骂罢了。”
周总管神情一滞,他恍然大悟说道,“老奴懂了,也就是说官儿们既要钱又要名声,把所有的恶政都推在皇家身上,而百姓无处申冤,也会把怨气撒在位置最高的那个。殿下是否太过武断了,我大明的好官还是有的吧?”
“自然有,其实以单个人来论,大多人不能说坏,似严世蕃之流实在是少之又少,但即便每个人释放一分恶,落在百姓头上也是十倍百倍了。
就说这王府营建费用,不信你去查,层层克扣之下,真正用在营建上的有少半就不错了,父皇的那两千两绝不会踹进百姓的腰包。”
“唉,受苦的总是百姓,老奴十六岁入宫,但十六岁之前的事却还记得些。
有一年天花,哥哥死了。后来又有旱灾,我父亲将姐姐卖给人家做妾,至今我也不知道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再后来我父亲服役去修河堤,再也没有回来。
孤儿寡母,这族人也就不是族人了,他们在祖宗牌位前污蔑我母亲偷汉,污蔑我是野种,母亲走投无路去找我爹去了,家里的田地也被父亲的两个堂兄给分了。我本来也想去找父亲的,但我胆子小,投河之后自己又爬了上来。
我那时就恨透了这个世道,我想敲烂那些族老们的头!我爹同我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奴说这些是要告诉殿下,这天下的百姓啊眼睛雪亮着呢,他们知道谁在欺负他们,不会去怨恨那些毫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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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说对错,这是肺腑之言,我郑重的拱手致谢,“是我偏颇了,多谢周先生解惑!”
“哈哈,先生不敢当,不敢当,老奴就是活的久了话有些多。”
糟老头背着手,走路都轻快了几分。
“老奴活了五十有一,从未见过如殿下这般的人,杨家春几个被殿下操练的皮糙肉厚,板子打在屁股上都要弹起老高,他们几个啊......是有福气的!”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怀疑并不是皇祖母在衡量我的斤两,而是糟老头自己的主意。
他是在向我表明立场么?我不确定。
不知不觉,我已经站在皇祖母面前,请安认错,我顺便还提了一嘴同朱老三的龌龊,当然我不能把我骂人的话都说出来,只说朱老三骂娘,我还回去了。
对于辱骂郑贵妃,皇祖母表示无所谓,事实上骂最多的就是她老人家。但她还是训斥了我,警告我不要再去招惹朱老三,若是皇帝发起火来,有我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