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唐如清那幅还没开工,友谊商店的也没绣完,闻母有些担心。
“时间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
然而闻母还是不放心,为了让她多点时间工作,她接手了易迟迟炖燕窝,接送秦久上下学的活。
易迟迟,“……”
就行的,婆母的一番心意,得领。
于是,她过上了早起吃好早饭开工,中午吃完午饭再休息到两点半,继续开工到四点半再收工的规律日子。
柳兰因为过来和她一起开工,被她带动的也跟上班一样。
时间一晃进入76年,这是一个特殊的年份。
一月初八,敬爱的总理去世。
大队广播响起的那一刻,世界就此安静了下来。
赶在年前从海岛回来没几天的易迟迟,红了眼睛,这一天还是来了。
原本盘腿坐在炕上给衣服打补丁的闻母,手一顿,哽咽着道,“天塌了一半。”
易迟迟明白她的意思,高山轰然倒塌,那种悲痛迷茫不身处这个时代体会不到。
世界都好似静寂了下来。
老爷子他们的情绪更是悲恸万分,人前还不敢显露出来必须装成无事人一般。
闻时也觉得茫然,万幸的是易迟迟离开之前给他打了一次预防针,还做了几次心理辅导。
但还是拍了几封电报回来。
易迟迟将他拍来的电报用不同的角度解读了一遍又一遍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回了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一封电报。
她相信闻时能懂。
随着天气逐渐炎热,时间进入6月中旬,易迟迟表现出了明显的躁动不安。
情绪起伏过于明显,明显到闻母想装不知道都骗不了自己。
这天吃好晚饭,洗漱好后的闻母来到易迟迟房间。
“迟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心不在焉的易迟迟一听这话,瞬间支棱起来,“没有啊,我天天蹲家里刺绣能遇到什么事。”
闻母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就耳聋眼花感觉不到你的情绪变化?”
易迟迟沉默了。
她看着闻母溢满担忧的眸子,深深吸了口气,苦笑道,“妈,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
闻母握了她的手,温声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能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