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上踩着一双漆黑的军靴,踏在地上时“叩叩”的声音像极了古钟的钟摆。
沉重,又带着慑人心魄的压迫感。
深灰色衬衫的袖管被挽到了手肘处,那些富有爆发力、隐隐泛着青色的筋脉向外微凸,从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臂。
暮寒珏走进于家前厅,菲薄的唇轻轻抿着。
余依正坐在角落里,双臂抱着膝盖哭。
眼泪一滴接一滴地砸到血迹干涸的手背上,又滚落至衣衫,浸湿了一小片。
暮寒珏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挑起余依的下巴,紧蹙着眉左右检查了一番。
“肿了。”
这声音又冷又淡。
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暮寒珏说给余依听的,还是另有其人。
暮寒珏身姿挺拔高大,即便是蹲下身子也像是一座能为她遮风避雨的大山。
余依泪水决堤,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打我……他打我的脸……”
“我知道。”暮寒珏看她这样心疼坏了。
他轻轻抱了抱她的肩膀,柔声道:“这里交给我好吗?”
余依哭着点了点头。
暮寒珏抬了抬手指:“送她去医院。”
墨砚颔首道是。
余依跟着墨砚离开后,暮寒珏收起了刚刚温柔的表情。
他扫视了一圈站在前厅里的几人。
当那道森寒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于姣只觉得脚下一软。
要不是于放扶了她一把,她现在早就摔倒瘫在地上了。
那种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种阴森的蔑视——
对微如蝼蚁般渣滓的蔑视。
暮寒珏随便抽了张椅子坐下,托起下巴,淡声道:“连我的人也敢碰?”
暮寒珏戏谑地轻勾唇角:“各位真有本事。”
他忽然笑了一声,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于姣和于放的位置,看着于自修道:
“于老,您说说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