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珏淡淡看过来,“怎么气得像河豚似的?”
说着,他将手上有些粘腻的荔枝汁液点在了余依的鼻尖上。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生气,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
如果真的面对每一条舆论都要生气发火,那他一年什么事也不用做了,专门在网上对线喷子就好了。
“为什么没必要?”余依皱着眉,“他们哪一个不是因为得到了你的庇佑才能生活得这样幸福?”
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
围着锅炉里的饭赶跑厨子,一整个吃饱了不认大铁勺。
凭什么她家暮寒珏就要承受这样的委屈,背负这些莫须有的骂名和猜忌?
那他为了这个国家流过的血算什么?
险些丢掉的命又算什么?
暮寒珏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顺手在围裙上擦干,捧起了余依的小脸。
他眸中含笑,微微弯下身子与她视线平齐:“我看看……真的生气了?”
余依急出了哭腔:“我看不得一点、听不得一点……”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暮寒珏身上常常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的背上有那么多盘虬错杂的刀枪疤痕。
有些深可见骨,有些细看起来甚至还有像蚯蚓一样凸起的增生。
他胸前有一道直直插入心脏位置的刀伤,一看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还有他的肚子……昨晚在床上时,她看见了。
那是一条新伤,是短刀所伤,连缝合在皮肉上的医用线都还没有拆。
她伏在他的小腹上,小心翼翼地亲吻那条狰狞的伤疤,低声问他还痛不痛?
暮寒珏笑着说:“痛啊,你给我好好抱一会儿,抱会儿就止痛了。”
就算那条刀疤伤在暮寒珏的肚子上,可是,余依的心也跟着一起滴血啊……
“乖宝,不生气。”暮寒珏将她往怀里一拉,像哄小孩似的上下抚摸她的后背,最后停留在腰际轻掐了一把。
他贴在她耳边说:“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保家卫国,我的责任罢了,不图回报。”
“那也不能让别人这样踩我们呀……”余依将下巴顶在他的肩头。
“清者自清。如果做每一件事都需要向别人解释动机和理由,那样活着也太累了。”
暮寒珏接着说:“无论你如何说如何做,永远不可能让所有人对你满意。既然多说多错,多做多错,何必要求所有人都来理解我的所作所为?无愧于良心便可。”